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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西厢记》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王实甫 | 发布时间: 831天前 | 16224 次浏览 | 分享到:


    崔家住进来后,东正房的里屋是老夫人和春香,另外一个小丫头秋菊住外房;西正房是欢郎和他的奶娘;西厢房由崔安和他的老伴丁氏占了,丁氏是厨娘,掌管一家的伙食;西耳房作厨房;崔相国的灵柩就暂时停放在东耳房内,倒也十分妥当。莺莺小姐和红娘住在后面的小楼上,楼上的一些陈设布局,自有红娘去安排,不必细说。


    这偌大的一座院子,大门一关,十分清静,更没有闲杂人等前来喧扰,仿佛是世外桃源,烦虑可消。


    原来这时节正值暮春天气,花园内桃红柳绿,百花盛开,好鸟枝头,啁啾宛转,大好春光,却将到尾声,岂可随便辜负了?况且初来乍到,正该趁机踏勘一番。那小红娘又是个闲不住、好生事的。于是在这天早上,便竭力怂恿小姐,对莺莺道:“小姐,小姐,你看这屋外春景可美着呢!我们何不出去走走,看看景,散散心,太好玩了!小姐,我们去吧!”


    莺莺的心情却不像红娘那么无忧无虑,不烦不恼,她的内心深处,正隐藏着一种无人可诉的幽怨——父母给她订下的那段极不般配的亲事。随时都在希冀着挣脱这看不见的束缚,冲决这摸不着的牢笼,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可是,这幸福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更不敢果断地违反从小接受的那种严格家教。身处在官宦贵族的家规管束下,她短暂的少女时代就要消磨殆尽,可却没有一点自主的权利。所以,来在这门掩重关的萧寺之中,面对清雅的住室和一点一点流逝的大好韶光,她只觉得压抑和苦闷,似乎对一切都不大感兴趣。现在红娘要她到花园里去走走,也提不起兴趣来,就说道:“不去!”


    红娘一团高兴,却被小姐一瓢冷水,心里着实不舒服,但是,她非常了解小姐的脾气,嘴里说“不”,心里已经动摇了,只要跟她软磨,她就会被说服的,于是说道:“小姐,坐了那么多天的车子,闷得发慌,也该散散心,小姐,去吧!”


    小姐给红娘一说,心就活动了,说道:“既然如此,待我去禀告母亲一声。”


    红娘一听就觉得不耐烦,抢白道:“小姐,你又来无事生非了。若去禀明老夫人,又是这个不可以呀,那个不方便啦,岂不是自找麻烦!反正是自家的院子,又不是到大门外边去抛头露面,用得着去禀明吗?”


    莺莺道:“这是礼数,圣人说过:‘父母在游必有方。’怎可随便出游?”红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姐,你又来了。真像个穷酸秀才。圣人说得是‘游’,我们是去散步,这是两码事儿。”


    二人正在辩论之际,忽听门外春香叫道:“红娘,老夫人命你陪了小姐,到佛殿去随喜。”


    红娘一听,打从心底下高兴出来,连忙回答说:“春香姊,谢谢你。我和小姐就去。”说罢,对莺莺道:“小姐,怎么样?这下可放心了吧。”莺莺笑着骂道:“傻丫头,就你乱起劲。”说着准备出门。


    只见莺莺今天是家常打扮,头上青丝挽了个螺髻,翡翠玉簪拴定,髻前插一根珠凤双股步摇钗,薄施脂粉,淡扫蛾眉,穿一件淡湖绿杭纺对襟大褂,月白云绸百褶湘裙,凤头弓鞋,更显得清秀雅致,人淡如菊。


    莺莺和红娘相扶相携,出了房门,沿着碎石小径,曲曲弯弯,经过花园到佛殿去。但见春意阑珊,落英缤纷,片片桃花,飘坠小溪。真是“花落水流红,春去太匆匆”。东风啊,你如何只管催春去,不肯将春留?莺莺本来是想借观景散心解闷,不承想平添了万种闲愁。说不得也只好带着淡淡的伤感,随着红娘,往佛殿而去。




 第二章 游殿惊艳


    今年是大唐德宗皇帝贞元十七年(801)月,在北方还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一早一晚仍然春寒料峭,可是在通往长安的各条官道上,已有不少举子,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向京师而来。原来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朝廷开科取士,试期就在二月里。尽管还有一年时间,可大家还是提前赶去,到京里作一些准备,一方面温习四书五经,另一方面——也是最为紧要的——是去走门路,就是把自己的得意文章诗作送到名家大老的府上,请他们赏鉴推荐,这叫做“温卷”。


    却说在河中府一条宽广的官道上,行人往来,其中有一主一仆,颇为引人注目。主人是一位青年公子,白面书生,他头戴一顶淡蓝色软翅儒巾,面如银盆,两道剑眉,一双俊目,高鼻梁。四方口,天庭饱满,地角丰圆,身穿一件淡蓝色海青,风流潇洒,一表人材,骑在一匹高头大白马上,更显得分外精神。这位公子,姓张名珙,表字君瑞,中州洛阳人氏。原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其父官拜礼部尚书,不幸在五十岁刚过的时候,得病而亡,一年之后,慈母也馆继去世,从此家道中落。所幸祖上尚有一点薄产,尚不致饥馁。张生从小接受父亲的教诲,立下了安邦定国的大志,抱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抱负,又经过名师宿儒的教诲,凡是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拆白道字,顶针续麻,件件俱能,样样精通,早在七八岁总角之年,就能吟诗答对,崭露头角,有神童之名。成年以后,不仅生得面如宋玉,貌若潘安,风流卓绝,倜傥不群,而且满腹锦绣,文章盖世,获得了洛阳才子的美誉。张生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又未娶妻成家,一身无牵无挂,故经常出外游学。游学是唐代读书人的一种风气,投师访友,可以增进学问;游历名山大川,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张生自然也不例外,他像无根的蓬草那样,到处游学;又像蠹鱼那样,钻在诗书经传之中。为了考取功名,要把铁涛的砚台磨穿;为了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要忍受雪窗萤火,寒暑不停的二十年苦读。唉!才高总是要被俗人妒忌的,也难以迎合世人的心意,加上时运不好,经常碰壁,白白的去研究文字,苦读经籍!所以他骑在马上自思自叹,想想自己萤窗苦读,学得满腹文章,至今却仍是湖海飘零,一事无成,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实现自己宏伟的理想?这真是:万金宝剑藏秋水,满马春愁压绣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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