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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尤利西斯》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詹姆斯 • 乔伊斯(爱尔兰) | 发布时间: 1077天前 | 49589 次浏览 | 分享到:


哦,他搞了。进入了她。她搞了。搞完了。


啊!


布卢姆先生小心翼翼地动手整理他那湿了的衬衫。哦,天哪,那个瘸腿小鬼。开始感到凉冰冰黏糊糊的。事后的滋味并不好受。反正你也得想办法把它抹掉。她们才不在乎呢;也许还觉得受到恭维了呢。回到家, 吃上一顿美味的面包牛奶,跟娃娃们一道作晚间祷告。喏,她们不就是这样的吗?要是看穿了女人的本色,就大失风趣了。无论如何也得有舞台装置、胭脂、衣装、身份、音乐。还有名字。女演员们的恋爱[ 96 ]。内尔·格温、布雷斯格德尔夫人[ 97 ]、莫德·布兰斯科姆[ 98 ] 。启幕。灿烂的银色月光。胸中充满忧郁的少女出现。小情人儿,来吻我吧。我依然感觉得出。它给与男人的力量。这就是其中的奥妙。从迪格纳穆家一出来,我就在墙后痛痛快快地干了一场。都是由于喝了苹果酒的关系。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的。事后你就想唱唱歌。事业是神圣的。嗒啦。嗒啦[ 99 ]。假若我跟她说话呢。说些什么?不过,你要是不晓得怎样结束这谈话,可就糟啦。向她们提一个问题,她们也会问你一句,倘若谈不下去了,这么问也是个办法。可以争取时间。可是那么一来,你就走入困境啦。当然,如果你打招呼说:晚上好;对方也有意,就会回答说:晚上好,那就太妙啦。哦,可那个黑夜在阿皮安路上,我差点儿跟克林奇太太那么打招呼,噢,以为她是那个。哎呀!那天晚上在米思街遇到的那个姑娘。我叫她把所有的脏活都说遍了。当然,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说什么我的方舟[ 100 ] 。想找个像样的有多么难哪。喂喂!要是她们来拉客而你却不理睬,她们一定会难堪吧。后来也就铁了心。当我多付给她两先令时,她吻了我的手。鹦鹉。一按电钮,鸟儿就会叽叽叫唤。她要是没称我作"先生"就好了。哦,黑暗中,她那张嘴啊!哦,你这个有家室的人跟这个黄花姑娘!女人就喜欢这么样。把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夺过来。或者,哪怕就这么说说。我可不然。我愿意离旁人的老婆远远的。凭什么吃旁人的残羹剩饭!今天在巴顿饭馆里,那家伙把齿龈嚼过的软骨吐了出去。[ 101 ] "法国信"[ 102 ] 还在我的皮夹子里哪。一半祸端就是它[ 103 ]引起来的。但是有时可能会发生哩,我想不至于吧。进来吧[ 104 ] ,什么都准备好啦。我做了个梦。梦见什么?最坏的开始发生了。女人一不顺心就转换话题。问你喜不喜欢蘑菇,因为她曾经认识一位喜欢蘑菇的先生。如果什么人说了半截话,念头一转住了口,她就问你那人究竟想说什么来着、不过我要是一不做二不休的话,就会说"我想搞"什么的。因为我真是想搞嘛。她也想。先冒犯她,再向她讨好。先假装非常要一样东西,随后又为她的缘故把它放弃了。拼命夸她。她很可能一直都在想着旁的什么男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从懂事以来想的就是男人,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头一回的接吻就使她开了窍。那是幸福的一刹那。在她们内部有个什么突然萌动起来。痴情,眼神里含着痴情,偷偷摸摸的。最早的情愫是最美好的。直到死去的那一天都会铭记心头。摩莉,马尔维中尉在花园旁边的摩尔墙脚下吻了她。[ 105 ] 她告诉我,当时她才十五岁。然而奶头已经丰满了。那一次她睡着了。发生在格伦克里的宴会结束之后,我们驱车回家去,翻过羽毛山。她在睡梦中咬着牙。市长大人也用两眼盯着她。维尔·狄龙[106 ] 。患有中风。


她正在下边等着看焰火呢。我的焰火啊。蹿上去时像火箭,下来时像棍子[107] 。那两个孩子想必是双胞胎,等着瞧热闹。巴不得长大成人, 穿上妈妈的衣服。时间充裕得很,逐渐懂得了一切人情世故。还有那个皮肤黑黑的丫头,头发乱蓬蓬的,嘴巴像黑人。我晓得她会吹口哨,天生的一张吹口哨的嘴。就像摩莉。说起来,詹米特旅馆[108 ]里的高级妓女把围巾只围到鼻子那儿。对不起,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几点啦?咱们到一条黑咕隆咚的小巷去,我就告诉你准确的时间。每天早晨说四十遍"梅干和棱镜"[109] ,就能治好肥嘴唇。 她还在亲热地抚摩小男孩们哪。旁观的人一眼就看穿。当然喽,她们了解鸟儿、动物和娃娃。这是她们的本行。


她沿着岸滩往下走时,并没有回头看。才不那么让人称心呢。那些姑娘,那些姑娘,海滨那些俏丽的姑娘。[ 110 ] 她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清澈如洗,这双眼睛格外引人注目的毋宁说是眼白,而不是瞳孔。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当然喽,就像一只猫坐在狗所蹿不到的地方。女人们可从来没见过像威尔金斯那样的:他一面在中学[111 ]画维纳斯像,一面把自己的物儿一古脑儿袒露出来。难道这叫作天真吗?可怜的白痴!他的老婆真够呛的。从来没看到过女人坐在标明"油漆未干"字样的长凳上。她们浑身都是眼睛。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她们也要探头去瞧一瞧。渴望着在生活中遇上骇人的事。 她们敏感得像针似的。当我对摩莉说,卡夫街拐角那儿的男子长得英俊,她想必喜欢这样的,她却马上发现他有一只胳膊是假的。果不其然是那样。她们究竟是打哪儿得到的线索呢?女打字员一步两蹬地跨上罗杰·格林[ 112 ] 的楼梯,以显示她对男人的理解。由父亲传下来,我的意思是说,由母亲传给女儿。血统里带来的。比方说,米莉把手绢贴在镜面上晾干,就省得用熨斗烫了。把广告贴在镜面上最能吸引女人的眼目了。有一次我派米莉到普雷斯科特[ 113 ] 去取摩莉那条佩斯利披肩(对了,我还得安排一下那则广告),她竟把找给她的零钱塞在袜筒里捎回来了!好聪明的小顽皮妞儿。我可从来也没教过她。她挟着大包小包的,动作总是那么麻利。像这样的小地方,却能吸引男人。当手涨红了的时候,就举起来,挥动着,让血淌回去。这你倒是跟谁学的呢?没跟任何人学。是护士教的。噢,她们知道得可多啦!我们从西伦巴德街搬走之前不久,三岁的她居然就坐在摩莉的梳妆台前面。我有一张好看的连[ 脸]。穆林加尔。谁知道呢?人之常情。年轻的学生。不管怎样,两条腿直直溜溜,不像另外那个。不过,那妞儿还是蛮够意思的。唉呀,我湿了。你这个鬼丫头。小腿肚子鼓鼓的。透明的袜子,绷得都快裂了。跟今天那个穿得邋里邋遢的女人可不一样。a·e·皱巴巴的长筒袜子[114 ]。或是格拉夫顿街上的那个。白的。[ 115 ]喔 !胖到脚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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