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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悲惨世界》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维克多·雨果 | 发布时间: 1016天前 | 42534 次浏览 | 分享到:


“如果我不认识这个巴黎人,我愿让别人砍下我的头,今生又从没说过‘您’、‘你’、‘我’。”① 


①这是段黑话,意思是“我拿脑袋担保,我认得这个巴黎人”。


“今天巴黎只是一个木偶。”


“你弯下腰能看见新娘吗?”


“看不见。”


“新郎呢?”


“这辆车里没有新郎。”


“啊!”


“除非就是另外那个老头。”


“你设法再弯下点腰去,这就能看清新娘了。”


“我办不到。”


“无论如何,这个爪子上有点东西的老头,我肯定认得他。”


“你认得他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也许有用!”


“我对老头不感兴趣。”


“我认得他!”


“随你便去认得他吧。”


“见鬼,他怎么会在婚礼行列中?”


“那我们也一样啊。”


“这婚礼车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我知道?”


“听着。”


“什么?”


“你应该做件事。”


“什么事?”


“你走下我们的车去跟踪这辆婚礼车。”


“干什么?”


“为了知道它上哪儿去,是什么人的车?快下去,快跑,我的女儿,你年纪轻。”


“我不能离开车子。”


“为什么不能?”


“我是被雇用的。”


“啊,糟了!”


“我替市政府当一天骂街的。”


“不错。”


“如果我离开车子,第一个见到我的警务侦察员就要逮捕我。这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


“今天我是被政府买下的。”


“无论如何,这老头使我烦恼。”


“老头使你烦恼,你又不是一个年轻姑娘。”


“他在第一辆车里。”


“那又怎么样呢?”


“在新娘车里。”


“那又怎么样?”


“因此他是父亲。”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我告诉你他是父亲。”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父亲。”


“听我说。”


“什么?”


“我嘛,我只能戴着面具出来。在这儿,我是藏着的,别人不知道我在这儿。但是明天就没有面具了。今天星期三是斋期开始。我有被捕的危险。我得钻进我的洞里去。而你是自由的。”


“不太自由。”


“总比我好一些。”


“你的意思是?”


“你要尽量打听到这辆婚礼车到什么地方去?”


“到哪里去?”


“对。”


“我知道。”


“到哪儿去?”


“到蓝钟面街。”


“首先,不是这个方向。”


“那就是到拉白区。”


“也许到别处去。”


“它是自由的。参加婚礼的人是自由的。”


“不仅仅是这点,我告诉你要设法替我了解这婚礼是怎么回事,有这老头在里面,这对新婚夫妇住在哪儿?”


“决不!这才有意思呢。在八天后去找到一家婚礼车在狂欢节路过巴黎的人家难道容易吗?大海捞针!这怎么办得到?”


“不管怎样,要努力。听见没有,阿兹玛?”


两列车队在大道两旁以相反的方向移动,婚礼车逐渐在蒙面车的视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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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冉阿让的手臂仍用绷带吊着



实现自己的梦想,谁有这种可能呢?为此上天一定要进行选择;我们都是没有意识到的候选人;天使在投票。珂赛特和马吕斯中选了。


珂赛特在市政府和教堂里艳丽夺目,非常动人。这是杜桑在妮珂莱特的帮助下替她打扮的。


珂赛特在白色软缎衬裙上面,穿着班希产的镂空花边的连衣裙,披着英国的针织花面纱,带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和戴着一顶桔子花的花冠;这一切都是洁白无瑕,这种雅净的装饰使珂赛特容光焕发。这是绝妙的天真在光明中扩展而且神化了,好象一个贞女正在幻变成为天仙。


马吕斯的美发光亮又芳香,在鬈发下好几处地方可以看到街垒给他带来的几条浅色伤痕。


外祖父华贵而神气,他的服装和姿态高度集中了巴拉斯①时代所有的优雅举止,他引着珂赛特。他代替吊着绷带不能搀扶新娘的冉阿让。 


①巴拉斯(paul barras,1755-1829),子爵,国民公会军司令,督政府的督政官。


冉阿让穿着黑色礼服,含笑跟在后面。


“割风先生,”外祖父向他说,“这是好日子。我投票表决悲痛和忧伤的结束,从今以后任何地方不应再有愁苦存在。我对天发誓!我颁布快乐!苦难没有理由存在。事实上现在还有不幸的人,这是上天的耻辱。痛苦不是人造成的,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一切痛苦的首府和中央政府就是地狱,换句话说,就是魔鬼的杜伊勒里宫。好呀,现在我也说起盅惑人心的话来啦!至于我,我已没有政治见解;但愿大家都富裕,就是说都愉快,我只要求这一点。”


所有的仪式都进行了:对市政府和神父的问题的无数次“是”的回答,在市政府和教堂的登记册上签了字,交换了结婚戒指,在香烟缭绕中双双并排跪在白色皱纹布的伞盖下,这之后他们这才手搀手,被大家赞美羡慕。马吕斯穿着黑色礼服,她是一身白,前面是带着上校肩章的教堂侍卫开道,用手中的戟跺响石板,他们走在两列赞叹的来宾中间,从教堂两扇大开着的门里走出来,一切都已结束,准备上车的时候,珂赛特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她看看马吕斯,看看大家,看看天,害怕醒来似的。她那种既惊讶又担心的神情,为她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回去时,马吕斯和珂赛特并肩同坐一车;吉诺曼先生和冉阿让坐在他们对面,吉诺曼姨妈退了一级,坐在第二辆车里。“我的孩子,”外祖父说,“你们现在是男爵先生和男爵夫人了,有三万利弗的年金。”于是珂赛特紧挨着马吕斯,在他耳边用天使般的妙音轻声说:“原来是真的。我叫马吕斯,我是‘你’夫人。”


这两个人容光焕发,他们正处在一去不复返、再难寻觅的一刹那,也就是处在整个青春和一切欢乐的光耀炫目的交叉点上。他们实现了让·勃鲁维尔的诗句所说的“他俩相加还不到四十岁”。这是崇高的结合,这两个孩子是两朵百合花。他们不是相互注视,而是相互礼拜。珂赛特觉得马吕斯是在荣光中;马吕斯感到珂赛特是在圣坛上。而在这圣坛上和在这荣光中,这两个神化了的人,其实已不知怎么合而为一了,对珂赛特来说是处在一层彩云之后,对马吕斯来说,则处在火焰般的光芒中。那里有着理想的东西,真实的东西,这就是接吻和梦幻般的相会,以及新婚的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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