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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红与黑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司汤达 | 发布时间: 1018天前 | 29568 次浏览 | 分享到:


玛蒂尔德未能逃脱这种想法带来的有害影响。无论一个人多么有才智,他办不能在十岁的时候就警惕全修道院的恭维,何况看起来又那么有根有据。 


从决定爱于连的那—刻起,她不再厌倦了,每天她都庆幸自己决定投入一种伟大的激情之中是拿了个好主意。“这玩意儿有许多危险,”她想,“那更好!好上加好!” 


“没有伟大的激情,我在从十六岁到二十岁这段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被厌倦折磨得憔悴不堪。我已经失去我最美好的岁月了;我没有别的快乐,只好听我母亲的那些女友胡说八道,据说,她们一七九二年在科布伦茨,并不完全像今天她们说起话来那么正儿八经地。” 


玛蒂尔德经受着这些重大疑问的折磨,于连却还对她停留在他身上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茫然不解。他清楚地感到,在诺贝尔伯爵的态度里有了加倍的冷漠,德·凯吕斯先生、德·吕兹先生和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的态度又变得盛气凌人了。好在他已习以为常。那一次晚会上他显露与他的地位不相称的才华。他就有可能受到那种令人不快的对待。晚饭后,那些留小胡子的漂亮青年陪着德·拉莫尔小姐去花园,要不是她特殊待他,这里的一切激起了他的好奇,他才不会在后面跟着他们呢。 


“是的,我不能再闭目不见了,”于连对自己说,“德·拉莫尔小姐看我的方式很古怪。但是,就是在她那双美丽的蓝色大眼睛最无拘束地睁大凝视着我的时候,我也总是在其深处看到了考察、冷酷和恶毒。这难道可能是爱情吗?这与德·莱纳夫人的眼神有多大的不同啊?” 


一次晚饭后,于连跟着德·拉莫尔先生到他的书房去,然后迅即返回花园。玛蒂尔德那一伙人没注意他走近,他听见了几句话,声音很高。她正在折磨她哥哥。于连清楚地听见他的名字被提到两次。他们看见他来了,顿时出现一片沉寂,他们无论如何努力,这沉寂是过不去了。德·拉莫尔小姐和她哥哥都过于激动,找不到别的话说。德·凯吕斯先生,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德·吕兹先生,还有一位他们的朋友,对待于连冷得像块冰。他走开了。 






第十三章 阴谋



第二天,他又撞见诺贝尔和她妹妹正在谈论他。他一到,又是像昨天一样,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他的疑心没了边际。“这些可爱的年轻人是在想办法嘲弄我吗?应该承认,这比德·拉莫尔小姐对一个穷秘书的所谓激情要可能得多,自然得多。首先,这些人能有激情吗?愚弄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嫉妒我那点可怜的口才。善妒又是他们的弱点之一。他们那一套完全可以这样解释。德·拉莫尔小姐想让我相信她看中了我,仅仅是为了让我在她的未婚夫面前出丑。” 


这一残忍的怀疑完全改变了于连的精神状态。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发现了爱情的萌芽,轻而易举地把它扼杀了。这种爱情仅仅建立在玛蒂尔德罕见的美貌上,或者更建立在她王后般的举止和令人赞叹的打扮上。就这一点而言,于连还是个暴发户。可以肯定地说,一个聪明的乡下人攀上社会上层,最使他感到惊异的莫过于贵旅社会的漂亮女人了。使于连前几天想入非非的,根本不是玛蒂尔德的性格。他有足够的理智,知道自己还不了解这种性格。他所看到的可能只是一种表象。 


例如,玛蒂尔德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礼拜天的弥撒的,几乎每天都要陪母亲去教堂。如果在德·拉莫尔府的客厅里,有人冒冒失失,忘了他是在什么地方,敢胆哪怕最间接地影射一个针对王座或祭坛的真实或假想利益的笑话,玛蒂尔德立刻就变得冰一样地严肃。她那如此尖利的目光也流露出一种彻底的、无情的高傲,像她们家里一幅古老的肖像上的那种目光一样。 


然而于连确信,她的房间里总是放有伏尔泰的一、两卷最具哲学性的著作。他自己也常偷几本回去,这个版本很漂亮,装订得极豪华。他把旁边的几本挪一挪,拿走一本也就看不出来了,但是他很快发现,另有一人也在读伏尔泰。他使用神学院的一种诡计,把几小段马鬃放在他认为可能引起德·拉莫尔小姐兴趣的那几卷书上。这几卷书旋即失踪了好几个礼拜。 


德·拉莫尔先生对他的书商很恼火,所有的假回忆录都给他送了来,就命令于连把所有略具刺激性的新书都买回来。但是,为了不让毒素在家里传播,秘书遵命把这些书放进一个小书橱,就摆在侯爵的卧室里。他很快就确信,只要这些新书与王座或祭坛的利益相敌对,很快便不翼而飞。肯定不是诺贝尔在读。 


于连过于相信他的试验了,以为德·拉莫尔小姐是个马基雅维里那样的两面派。这种硬栽在她头上的邪恶,在他后来,倒几乎成了她唯一的精神魅力。对虚伪和说教的厌倦使他走上了极端。 


他激发自己的想象力,更甚于受到爱情的驱使。 


正是对德·拉莫尔小姐身材的优雅、衣着的精致趣味、手的白皙、胳膊的美和举手投足的从容神魂颠倒了一番之后,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为使其魅力臻于极致,他把她想象成卡特琳·德·美第奇。对于他所设想的她的性格来说,深则不厌其深,恶则不厌其恶。这是他年轻时钦佩的马斯隆们、福利莱们、卡斯塔奈德们的典型,一句话,他认为这就是巴黎人的典型。 


还有什么比相信巴黎人城府深广和性情邪恶更可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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