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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司汤达短篇小说选》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司汤达 | 发布时间: 914天前 | 24886 次浏览 | 分享到:


起初我收到三十来封信。你想象一下我拆开这些信时心情是多么激动。可是,我读这些信时,心顿时变得冰凉。我细看了笔迹,认出这些信是出自你的手,却不是出自你的心。你是否想到,这第一场骗局动摇了我整个生命的精神支柱,使我看到你的信感觉不到丝毫快乐。接着有人卑鄙地宣布你死了,把我心灵里尚存的青春时期的幸福回忆扫荡一尽。你可能理解,我首先想的,是去墨西哥,亲手抚摸那里的海滩。据说你是在那里被野蛮人杀害的。假如我的想法实现……我们现在就幸福了。因为在马德里,尽管有人会提防我,在我周围布置很多狡猾的密探,我还是能引起那些稍有点良心和同情心的人关心,可能了解到事实真相,何况,我的尤拉,你的赫赫战功已经引人注目,可能在马德里就有人知道你是澎西福。你想弄清楚是什么妨碍了我们的幸福?首先是亲王在波洛拉冷酷而带有侮辱的接待,其次,从卡斯特罗到墨西哥,会遇到多大的障碍呀!你知道,我当时已经心灰意冷。后来,我又生出了虚荣心。我让人在修道院修建大楼。把传达修女值班室改作我的卧室。因为那一夜你曾在那里待过。有一天,我正在凝视你为我洒过鲜血的那块土地,听到有人在说侮辱我的话。我抬起头,看到了几张恶意的脸。出于一种报复心理,我想当修道院的院长。母亲知道你还活着,所以作了很大努力,使我荒谬地得到了这一职务。可是这个职务给我添了不少烦恼,最后还腐蚀了我的灵魂。我乐于在他人的痛苦中来显示自己的权力;我做过一些不公正的事。我三十岁了,在别人眼里,我有美德、有钱、受人尊重。然而我却觉得十分不幸。就在这时,那个可怜人出现了。他很仁慈,但又很愚蠢。因此,对他最初说的那些话,我没有反驳。自从你走后,我的处境是那样恶劣,以致我的心灵十分软弱,连最小的诱惑也无力抵御。我要不要向你坦白那件丑事?我想一个要死的人,干什么都允许。当你读到这些文字时,蛆虫可能在啃噬本应属于你的美丽的躯体。是的,我应该说出那件令我痛心的事。我那时也弄不清为什么我不像罗马的那些妇人,去尝试那种粗俗的爱情。我曾有这放纵自己的想法,但我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总是感到厌恶和烦闷,哪里还有一丝快感。眼前总浮现出你我在阿尔巴罗我家花园里相会的情景。那时你在圣母玛丽亚的感召下,产生了那种表面高尚的想法,而实际上它是除我母亲之外造成我们不幸的又一原因。你从不压人凶人,总是那样温柔、善良。你注视着我。可我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时,有时生起气来,我真恨不得要使出全身气力揍他。亲爱的尤拉,这就是全部实情。我不愿把这一切瞒着你去死。我原来也想过,把实情向你说出来后,我可能又会打消死的念头。可我现在只是更明白了,我如果保持了清白的身子,与你重逢该是何等的快乐啊。我愿你活着,留在军队里,要知道我听到你的战绩时有多高兴啊。天啊!若我收到你的信,尤其是在阿舍纳战役后的信,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啊!生活下去吧!别忘了牺牲在西安比战场上的拉钮司,别忘了艾蕾。为了不看到你责难的眼神,我就在圣·玛特与你永别了。”


写完信,艾蕾走近老兵,见他已睡过去了,悄悄地抽出他的短剑,然后把他叫醒,对他说:“我写完了。我担心敌人会占领地道。你快把我桌上的信带走,亲手交给尤拉。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明白了吗?另外,把我这条手帕送给他。告诉他,我过去一直爱他,我现在更爱他,我永远爱他,听清楚了吗?”


育格站起来,但是没离开。


“去吧!”


“小姐,您想清楚了?尤拉老爷可是非常爱您的!”


“我也爱他。拿好信,亲手交给他!”


“行。您是这样善良,愿上帝保佑您!”


育格离去了,但立即折了回来。他发现艾蕾已经死去,胸口上插着那把短剑。




苏奥拉·斯科拉蒂卡-1



——年感动了全那不勒斯的故事前 言年,我在那不勒斯,听到社交界有人谈及苏奥拉·斯科拉蒂卡和议事司铎齐波的故事。我那时好奇心重,自然要打听一些事情,可是谁也不愿稍许清楚一点地回答我,他们都怕受到牵累。


在那不勒斯,谈起政治,人们总是含糊其辞。原因就在于此:一个那不勒斯家庭,比方说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和父母亲组成,家庭成员分属于三个不同的派别,它们各有各的谋算。女人站在情人那一派,三个儿子各有自己的利益;父亲和母亲一边叹气,一边回忆他们二十岁时的宫廷。人与人之间有这种隔阂,自然不能在一起认真地讨论政治。只要说出一个稍稍明确不同一般的观点,你就会发现周围有两三个人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关于苏奥拉·斯科拉蒂卡的故事,我在社交界总打听不出详情,于是认为它或许令人想起了年的某段可怕历史。


有一个四十岁的寡妇,相貌并不漂亮,心地却很善良,把她的小房子租了一半给我。这幢小房子建在一条小巷里,离迷人的夏佳花园约一百步远。后面是小山岗。老国王的妻子弗洛里达公主的别墅就坐落在上面。这里或许是那不勒斯唯一稍稍幽静一点的街区。


寡妇有一个年老的追求者。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来与他亲近。有一天我们一起逛街,他把拉扎罗尼一家抵抗尚漂奈将军部队的地方,以及烧死某公爵的十字街口指给我看。我装出谦虚的模样,冷不防地问他,苏奥拉·斯科拉蒂卡和议事司铎齐波的故事,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这篇故事里的人物,如亲王,公爵等,他们的衔头都被后人继承了。这些人看到他们的名字出现在这样一篇哀惋凄恻的故事里,可能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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