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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发布时间: 921天前 | 30459 次浏览 | 分享到:


“要帮忙,”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仿佛在寻思什么,“倒是有件事要你帮忙,万尼亚,但是,下回再说吧。去看过两位老人家了吗?”


“她不可能对我当真这么反感。这是她的一种作风,要不……要不就是这苦命的孩子遭到的不幸太多了,


我把经过情形告诉了她。


“是啊,只有上帝知道父亲听到这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反应不反应的……”


我走到她身边;她在自言自语,在悄声说着什么。“该不是说胡话吧?”我想。”她说,立刻明白了,我想留下。“我想睡觉;一忽儿就睡着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问,“这么急转直下!”


“倒也是……他又到哪儿去了呢?上回你们还以为他是来看我的呢。我说万尼亚,如果可能的话,明天你一定到我这里来一趟。我会告诉你点什么也说不定。我者打搅你,觉得很不好意思;现在你还是回去看你的小客人吧。你出门到现在大概有两小时了吧?”


仿佛跟她心中激起的一种美好的感情作斗争似的。苦命的孩子!虽然她生性孤僻和分明挺倔强,但是她那颗善良而又温柔的心,却不时外露。


“有两小时了。再见,娜塔莎。对了,阿廖沙今天对你怎么样?”


“阿廖沙又怎么啦,没什么呀……你的好奇心甚至叫人纳闷。”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她有点随随便便地把手递给了我,我最后一次跟她握别的时候,她又扭过头去,躲开了我的目光。我有点诧异地离开了她。“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想,“她的确有不少事情应当好好想想。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明天她准会先开口,一五一十全告诉我的。”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一进门,使我大吃一惊。天已经黑了。我看到叶莲娜坐在长沙发上,低着头,似乎在深深地沉思。她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似乎正想得出神。我走到她身边;她在自言自语,在悄声说着什么。“该不是说胡话吧?”我想。


“叶莲娜,好孩子,你怎么啦?”我坐到她身边,用手搂着她,问道。


“我想离开这儿……我想还是上她那儿去好,”她说,没有向我抬起头来。


“上哪?上谁那儿去?”我惊讶地问道。


我最后一次跟她握别的时候,她又扭过头去,躲开了我的目光。我有点诧异地离开了她。“?


“上她那儿,上布勃诺娃家。她老说我欠她很多钱,是她掏钱把我妈给埋了的……我不愿意让她骂我妈,我要去她家做工,挣钱还她……债还清后,我就自动离开她。而现在,我要再去找她。”


叶莲娜就立刻叫了我一声。但是并没有特别的危险,这就使我大大地放了心。他又补充说,她想必有其他慢性病,比如心律失常这一类。


“你别急,叶莲娜,上她那儿去是不成的,”我说,“她会折磨你;她会把你毁了的……”


“让她毁了我,让她折磨我好了,”叶建娜热烈地接口道,“我并不是头一个;比我好的人不是也在受难吗。这话是街上的一个叫花子告诉我的。我穷,我愿意穷。我要穷一辈子;我妈临死的时候就是这么叮嘱我的。我要去做工……我不要穿这衣服……”


“我明天去买,给你换一件。我把你的书也拿来了。你就住我这里吧。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我决不会把你送给别人;你放心好了……”


“我要雇给人家当佣人。”


这小姑娘也真怪!”他给她开了点药水和药面,多半出于习惯,而不是出于需要,并区立刻开始向我问长问短:她怎么会上我这里来的。


“好,好!不过你别急,先躺下,睡一会儿!”


我不愿意让她骂我妈,我要去她家做工,挣钱还她……债还清后,我就自动离开她。而现在,我要再去找她。


但是这苦命的孩子边说边泪如雨下。渐渐地,她的眼泪变成了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了;我给她拿来一点水。给她打湿了两鬓和脑袋。最后她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她的寒热病又发作了,先是浑身发冷。我把能找到的一切都盖在她身上,她终于随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浑身哆嗦,惊醒过来。虽说这天我走的路不多,但是我感到非常累,因此决定尽早躺下。我心烦意乱,思虑万千。我预感到,这孩子肯定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不过最使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娜塔莎和她的近况。总之,我现在回想起来,很少有比这个倒霉的夜晚,我即将睡着的时候,心情更沉重的了。




第九章

我醒得很晚,大约上午十点左右,我病了。头晕加上头疼。我瞧了一眼叶莲娜的床:床上空空的。与此同时,我右边那间小屋里却有一些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好像有人用笤帚扫地。我走过去一看。叶莲娜正一手拿着帚,另一只手提着她那件漂亮衣服(从昨天晚上起还没脱下来过)在扫地。烧炉子用的木柴也已码放整齐,堆在一个小旯旮里;桌子已经擦过,茶壶也擦得干干净净;一句话,叶莲娜在干活,做家务。


她在我的正对面停了下来,久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果断和不屈不挠。


“我说叶莲娜,”我叫道,“谁让你扫地来着?我不希望你干这个,你有病;难道你是来给我当佣人的吗?”


“那么这儿谁来扫地呢?”她直起腰,两眼直视着我,答道,“现在我没病了。”


“但是我不是请你来干活的,叶莲娜。你好像怕我像布勃诺娃那样责备你,说你在我这儿吃白饭,是吗?这把不像样子的笤帚你又是打哪弄来的呢?原先我没有笤帚呀,”我诧异地望着她,加了一句。


“这是我的笤帚。我自己拿来的。我也在这儿替外公扫地。从那时起,这把笤帚就一直放这儿,在炉子下面。”


我回到房间,陷入沉思。也许我做得不对;但是我总感到,她对我的好客似乎感到一种压抑,极力想证明给我看,她决不会在我这儿吃白饭。“由此可见,这是一种多么发愤要强的性格啊!”我想。一两分付后,她走了进来,默默地坐在长沙发上她昨天坐的那地方,疑惑地望着我。这时,我烧开了一壶水,沏上了茶,给她倒了一杯,外加一块白面包,递给了她。她默默地、并不推倭地接了过去。整整一天两夜她几乎什么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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