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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发布时间: 922天前 | 30479 次浏览 | 分享到:


他不在家。我穿堂入室,直接走到他的房间,给他写了这样一封短信:


“阿廖沙,您大概是疯了。因为星期二晚上今尊亲自请求娜塔莎惠


予同意做您的妻子,您对今尊的这一请求也感到很高兴(我是目击者),


她爱他;要知道,这是强烈的爱,这是天命。最后:您让她蔑视世俗之见,而您自己却屈服于它的压力。


所以,您得承认,你当前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您知道您现在对娜塔莎


做了什么吗?无论如何,我这封短信将会提醒您,您对您未来的妻子的


她的命很苦。那老人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她。”您为什么这样想呢?说不定您知道了什么吧!


这种做法是非常不妥的,也是有欠考虑的。我很清楚,我并无任何权利


对您说三道四,但是我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


“又及:关于这封信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您的近况都不是


她告诉我的。”


但是,问题是您搞这个决斗又怎能挽救得了她呢?”板着脸,瓜眉深锁,不置一词,


我把信封好后就放在他桌上,一名佣人在回答我的问题时说,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几乎从来不回家,即使现在回来,最早也得半夜,快要天亮的时候。


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里。我头晕,腿软,不住哆嗦。到我屋里去的房门开着。尼古拉·谢尔盖伊奇·伊赫梅涅夫坐在我屋里等我回来。他坐在桌旁,默默地、诧异地看着叶莲邮,她也同样诧异地扛量着地,虽然执拗地一言不发。“可不是吗,”我想,“他肯定觉得她很古怪。”


“我说小老弟,我等了你整整一小时了,不瞒你说,我怎么也没料到……你的情况是这样,”他打量着室内,又悄悄指着叶莲娜对我便了个眼色,继续道。他两眼流露出惊愕。但是凑近一看,我发现他的神态里有一种惊惶和忧伤。他的面色比平时更苍白。


“你坐下,坐呀,”他心事重重而又忙忙碌碌地继续适,“有件事,我急于来找你;你倒是怎么啦?你的面色这么难看。”


“有点不舒服。一早起来就头晕。”


“嗯,你得留神,这事可粗心不得。感冒了,是吗?”


“不,不过是神经性的一时发作。我有时候常常这样。您怎么样,身体好吗?”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气头上,心里一时不痛快。有件事。你先坐下。”


我把椅子挪近了点儿,脸朝着他坐在桌旁。老人向我微微弯过身来,悄声道:


他不在家。我穿堂入室,直接走到他的房间,给他写了这样一封短信:您却成了十足的笑柄……”他倒常来看我。


“留神,眼睛别瞧她,佯装我们似乎在谈不相干的事。坐在一边的你那小客人是谁呀?”


“以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的,尼古拉·谢尔盖伊奇。这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是那个曾经住在这里,后来死在一家食品店里的史密斯的外孙女。”


“哦,原来他还有个外孙女呀!我说小老弟,这孩子挺古怪!瞧她那模样,瞧她那模样!不瞒你说:过五分钟你再不来,我在这里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才开了门,直到现在一声不吭;跟她在一起简直让人发怵,不像是大活人。她怎么会到你这里来的呢?啊,明白了,大概是来看外公的,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是的。她的命很苦。那老人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她。”


“嗯!有什么样的外公,就有什么样的外孙女。以后你把这一切好好给我讲讲。既然她这么命苦,也许我们能够想个法子帮助帮助她,好歹帮她点忙吧……嗯,小老弟,现在能不能够让她先走开呢,因为我有要紧事要跟您说。”


“她没地方可去呀。她就住我这儿。”


我尽可能三言两语地向老人作了说明,然后又加了一句,当着她的面说话谅也无妨,因为她还是个孩子。


“是啊……当然,还是个孩子。只是,小老弟,你可使我吃了一惊。跟你住在一起,主啊,我的上帝啊!”


于是老人又惊诧地再次看了看她。叶莲娜感到人家在谈论她,便低下头,默默地坐着,用手指拧着沙发边。她已经穿上了新衣服,而且穿着非常合身。她的头发也比平时更加仔细地梳过了,可能是因为穿了新衣服的缘故。一般说,要不是她的目光显得又怪又野,肯定是个非常可爱、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简单而又明了地说,小老弟,是这么回事,”老人又开始道,“这事说来话长,这事挺重要……”


他低头坐着,神态严然,似乎在寻思。尽管他很着急,又预先声明要“简单而又明了”,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找不到词儿。“到底有什么事呢?”我想。


“我说万尼亚,我来找你有件要事相商。但是,在谈这事以前……因为现在我自己是这么考虑的,得先向你说明某些情况……非常微妙的情况……”


“好,我保证。”她应该这样来考虑问题!她应该意识到,对她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这门婚事,莫过于跟这些卑鄙小人。


他清了清嗓子,匆匆瞥了我一眼;一瞥之后,他的脸就红了;脸一红,他就对自己的尴尬大生其气,一生气,也就豁出去了:


“唉呀,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说你也明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找公爵决斗,我请你来安排此事,并做我的决斗证人。”


我猛地往椅背上一靠,大惊失色地望着他。


“唉呀,你看什么呀!我又没发疯。”


“但是,对不起,尼古拉·谢尔盖伊奇!你拿什么做借口呢,又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最后,怎么可以这样呢……”


“借口!目的!”老人叫道,“真太妙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您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呢!决斗有什么用呢?说实在的,我什么也不明白。”


我把他一直送到大门口。我要去请看门的给我去买点吃的来。叶莲娜到现在还没吃饭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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