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乡村实际存在的贫困状况,显然是最糟糕的,特别是在无地的工资劳动者,乡村家庭作坊工人,当然还有拥有土地但很贫困的农民,或靠贫瘠土地生活的那些人中间。那些发生在1789年、1795年、1817年、1832年、1847年的歉收,仍然造成实际的饥荒,就算没有额外灾难的干预,诸如破坏了西利西亚家庭亚麻工业基础的英国棉纺织品竞争,情况也是如此。1813年的伦巴底歉收,造成许多人仅靠吃肥料、干草、豆叶和野果制的面饼维持生命。甚至在瑞士这样的稳定国家里,像1817年那样的歉收年,也会造成实际死亡人数超过出生人数的惨况。与爱尔兰饥荒的大灾难比起来,1846-1848年的欧洲大陆饥民也显得黯然失色,但这样的饥荒已经够现实的了。在普鲁士的东部和西部(1847年),三分之一的居民已没面包可吃,仅靠马铃薯维生。在德国中部山区,简朴、贫穷的制造业村庄里,男男女女坐在圆木和长凳上,很少有帘子或桌巾,因没玻璃杯而用陶器或锡杯喝水,居民已有点习惯了马铃薯饮食和谈咖啡。在饥馑期间,救济工作者不得不教居民吃他们提供的豌豆和稀粥。因饥饿而产生的斑疹、伤寒,在佛兰德斯和西利西亚的乡村肆虐,在那里,农村的麻布织工与近代工业进行着注定要失败的斗争。
但事实上,除去爱尔兰那样的全面灾难之外,吸引大多数人注意的苦难——许多人都认为程度日益加重——是城市和工业区的苦难,那里的贫民不像农村那般消极地挨饿,也不像他们那么不显眼。他们的实际收入是否下降,仍是历史上有争论的问题,尽管如我们所见,城市贫民的一般处境无疑是恶化了。在不同地区之间、不同种类的工人之间,以及各个经济时期之间,情况千差万别,再加上统计数据方面的缺陷,使这些问题很难得出肯定的答案。不过在1848年以前(英国也许在 1844年以前),任何显著的普遍改善都不曾发生,而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鸿沟,肯定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当罗思柴尔德伯爵夫人佩戴价值150万法郎的珠宝出席奥尔良公爵的化装舞会时(1842年),正是布赖特(john bright)这样描述罗奇代尔妇女的时候:“2000名妇女和少女唱着圣歌走过街道,这是非常独特、非常令人吃惊的场面。这支奇异的队伍走近了,她们是可怕的饥民,面包被狼吞虎咽地吞食下去,其状难以形容,即使那些面包上几乎沾满了泥土,也会被当作美食吞食下去。”
事实上,在欧洲广大地区,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可能都有某种程度的普遍恶化。不仅(如我们所见)城市设施和社会服务无法与城市轻率而又无计划的发展同步,在 1815年到铁路时代来临之前,货币工资(经常是实际工资)趋于下降,许多大城市的食品生产和运输价格也随之下降。那个时代马尔萨斯主义者的悲观论调,就是建立在这样的时间差之上。但除了这种时间差之外,光是饮食习惯从前工业时期的传统三餐,变为城市化和工业化时期的不加重视或无钱购买,就足以导致营养恶化,恰如城市生活和工作条件很可能导致健康恶化一样。工业人口和农业人口(而且当然也是上层、中等和工人各阶级之间)在身体和健康上的特大差异,显然都是因为这一原因。法国和英国的统计学家,特别重视研究这一课题。19世纪40年代,维尔特郡(wiltshire)和拉特兰(rutland)乡村雇工(未必是一个饱足的阶级)出生时的平均预期寿命,要比曼彻斯特和利物浦劳工的预期寿命高一倍,但那时,仅举一个例子来说,“直到刀剪行业改用蒸汽动力之前,亦即直到18世纪末,在谢菲尔德(sheffield)刀剪业中,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磨工病。”但到了1842年,因罹患这种疾病而翻肠呕吐的磨刀工比例, 30多岁年龄层中有50%的人,40多岁有79%,50岁以上更达100%。
此外,经济上的变化使广大劳工阶层发生了转移或取代,这种变化有时对他们有利,但更多时候是使他们感到悲哀。广大居民群众因尚未被新的工业部门或城市吸收,仍旧永远处在一个贫困无告的底层,甚至更多的群众,被周期性的危机推向失业深渊,这种危机几乎还不曾为人所认识,它们既是暂时性的,也是反复发生的。一次这样的经济萧条,可以使博尔顿(1842年)或鲁贝(roubaix,1847年)三分之二的纺织工人失去工作。20%的诺丁汉(norttingham)居民,三分之一的佩斯利(paisley)人口,实际上可能都是贫民。像英国宪章主义那类运动,因其政治上的软弱性,会一次又一次地遭受失败;但一次又一次的严重饥荒——压在千百万劳动贫民身上不堪忍受的重负——又将使它一次次复活。
在这些一般性的冲击之外,还要加上特殊类型劳动贫民所面对的特殊灾难。如我们所见,在工业革命初期,并没有把所有劳工都推进机械化的工厂中。相反,在少数已机械化和大规模生产的地区周围,增加了许多前工业革命的手工业者、某些种类的技术工人,以及家庭和作坊的劳工大军,工业革命常常改善了他们的处境,特别是在劳动力长期短缺的战争期间。19世纪20和30年代,机器和市场的无情发展,开始把他们甩到一旁。在这样的过程中,独立人变成了依附者,人则变成了“人手”。在经常是极其苛刻的条件下,产生了许许多多丧失社会地位、贫困无告,以及忍饥挨饿的人群——手织工、网状织物编织工等等——他们的处境甚至使多数铁石心肠的经济学家都感到恐惧。这些人并不是技术不熟练或愚昧无知的下等人。类似在19世纪30年代被搞得七零八落的诺里奇(norwich)和邓弗姆林(dunfermline)织工,过去通过谈判确定的“价目单”已变成废纸片的伦敦家具制作工,已沉沦于血汗和工场泥淖、变成流浪无产者的欧洲大陆技术工人,以及已丧失其独立性的手工业者等等,这些人都曾经是技术最熟练、教育程度最高、最能自立的工人,是劳动人民的精英。(1840年,在195名格洛斯特郡成年织工中,只有15人既不能读,也不会写;但1842年,在兰开夏、柴郡和斯塔福德郡逮捕的暴乱者中,只有13%的人可以好好读写,32%的人读写不全。)他们不知道,他们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自然,他们会寻求出路,甚至更自然的是,他们会抗议。(“我们的工人人口中,约有三分之—……是织工和雇工,他们的平均所得如无教区补助,根本不足以养家糊口。这一群人,在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体体面面的,受人尊敬的,现在却饱受工资下降之苦和时代之难。特别是为了这群贫困伙伴,我愿意推荐这种合作制度。”f.baker,first lecture on co-operation,bolton 18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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