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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荆棘鸟》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考琳·麦卡洛 | 发布时间: 905天前 | 34836 次浏览 | 分享到:


"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戴恩和红衣主教基本相象的事实--身高、肤色、身材。"


"噢!我外祖母跟我说过,我们的父亲外貌和红衣主教很相象。"朱丝婷宽慰地说道。


"你见过你父亲吗?"


"连照片都没见过。在戴恩出生之前,他就和妈分开了。"她召唤着侍者。"请再给我来一份加奶咖啡。"


"朱丝婷,你真是个蛮子!让我给你点吧!"


"不,该死,我不愿意!我完全有能力为我自己思考,我不需要某个该死的男人告诉我,我想要什么,我什么时候得到它。你听见了吗?"


"只可稍微了解一下,就会发现一个叛逆者;这是戴恩讲的。"


"他说得对。哦,要是你知道我是怎样讨厌让人家宠爱、娇惯和为我瞎忙就好了!我愿意自己行动,我不愿意让人家吩咐我!不我不会请求宽恕,但也决不让步。"


"我能看出这一点,"他干巴巴地说道。"是什么使你这样的,我心爱的姑娘?在家里也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想,家里没有什么女人好说的。一代只有一个。姥姥,妈妈和我,虽然有一大堆男人。"


"你们这一代可没有一大堆男人,只有戴恩。"


"我想,这是因为妈妈离开了父亲。她似乎从来没对另外的男人发生兴趣。我觉得这真可惜。其实,妈是个以家庭生活为中心的人;她本来是愿意有个丈夫让她瞎忙乎的。"


"她象你吗?"


"我不这么想。"


"这一点更重要,你们互相喜欢吗?"


"妈和我吗?"她毫无任何怨意地笑了笑,正如任何人问她母亲是否爱她女儿时,她母亲也会这样做一样。"我不敢肯定我们是否相互喜欢,但是还是有某种东西的存在。也许是一种简单的生物联系,我不知道。"她的眼睛充满了善意。"我一直希望她能用和戴恩说话的那种方式和我说话,希望能以戴恩的那种方式和她相处,但是,二者在她身上都有某种不足,或在我身上有所不足。我想,是我身上有所不足吧。她是个比我好得多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所以我无法赞同或是反对你的判断。如果这对你是一句可以理解的安慰的话,好姑娘,我倒宁愿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我不愿意改变你身上的任何东西,甚至连你那种可笑的好斗。"


"这使你很不高兴吗?因为我冒犯了你?实际上我并不象戴恩,是吗?"


"戴恩和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象。"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想是这样的。"他向前一俯身,从阴影中出来了,奇安蒂瓶中那小蜡烛的微光照亮了他。"我是一个天主教徒,我的宗教信仰是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使我失望的一样东西,尽管我多次使它失望。我不愿意谈戴恩,因为我的心灵告诉我,有些事情最好是置吃不论。当然,你对生活或上帝的态度和他不一样。咱们不谈它,好吗?"


她好奇地望着他。"好吧,雷纳,如果你愿意这样的话。我和你定个契约吧--不管咱们讨论什么,都不要讨论戴恩或宗教的本质。"


自从1943年7月雷纳·莫尔林·哈森和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见过面以来,他经历了许多事情。一个星期之后,他的团开到了东部前线,这场战争剩下的时间他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在战前和平的日子里,他由于年龄太小没有被吸收进希特勒青年团,因而感到烦恼,心里没着没落的。他们已经弹尽粮绝,困在冰天雪地之中,面临着希特勒的穷途末路,战线拉得如此单薄,以至上百码的阵地上只有一个士兵。这场战争给他留下了两个记忆:凄寒苦雪中艰苦的战斗和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的面庞,恐怖和美好,魔鬼和上帝。一半狂热,一半冰冷,毫无防御地眼巴巴看着赫鲁晓夫的游击队从低飞的飞机上不用降落伞落在雪堆上。他曾捶胸顿足,咕咕哝哝地祈祷。但是,他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祈祷。为他的枪能有子弹?为能从俄国人那里逃生?为他那邪恶的灵魂?为长方形教堂里的那个人?为德国人?为减轻哀痛?


1945年春,他赶在俄国人之前撤过了波兰,和他的战友们一样,只有一个目标--赶回英国人或美国人占领下的德国。因为,倘若俄国人抓住了他,他会被枪毙的。他把自己的个人文件撕成了碎片,付之一炬,埋掉了他的两个铁十字勋章,偷了几件衣服,向丹麦边境上的英国当局报了到。他们把他送到了比利时的一个因为战争而背井离乡的人设置的一个营地。在那里,他吃了一年左右的面包和薄粥;这就是筋疲力尽的英国对他们统治下的成千上万的人能提供的一切。他在那里等待着,直到英国认识到对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释放他们。


营地的官员召见了他两次,给他作了最后的结论。在奥斯顿港,有一条船正等待着装运去澳大利亚的移民,他将被发给新的证件,并被免费运到新的土地上去。作为报答,他不论选择什么职业都将为澳大利亚政府工作两年,此后,他的生活便完全由自己作主了。这不是奴隶劳动;当然,将付给他标准工资。但是,在这两次折见的机会中,他都没法谈到他自己不愿意当移民。他恨希特勒,但不恨德国人,并且不以做一个德国人为耻。故土就意味着德国。三年以来,他对它魂牵梦索。那种滞留在一个既没有人讲他的语言,也没有一个人和他同种同宗的国家的想法也是大逆不道的。于是,在1947年初,他发现他已经分文不名地置身在亚琛①的街道上了。他知道,他极渴望修补起被粉碎的生活。①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西部的工业城市,与比利时接壤。--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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