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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里柯克幽默小品选》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里柯克 | 发布时间: 789天前 | 13338 次浏览 | 分享到:


应该说明的是,这幢别墅被称为卡斯特吉奥小城堡并不是因为纽贝里夫妇是意大利人——他们不是意大利人,也不是因为他们在意大利拥有房业——他们没有,更不是因为他们去那儿旅游过——他们没去过。的确,有一段时间他们考虑过给别墅取一个威尔士名字,或是苏格兰名字。但由于附近阿斯特瑞斯克一汤姆森家的那幢坐落在同一片原始乡野的漂亮别墅已取名为佩尼格威一瑞德,小湖正对岸的海芬一乔纳西斯家的那幢林间别墅已取名斯特拉西特汉一纳一克西,还有威尔逊一史密斯家的那幢迷人的别墅已取名为尤德尔一都德尔,因此纽贝里家的别墅起个意大利名字看来更显公平一些。


“天啦!弗龙小姐,您能来接我真是太好了!”


那列郊区火车——只有两节车厢,都是一流的,因为它只开往城外的原始荒郊——在一个路边站停了下来。史比利金斯先生一下火车,便看见菲利帕?弗龙小姐在汽车里等他,她坐在纽贝里家的司机后面。她具有唯独高教会派的圣公会牧师的妹妹才有的美貌,在这么一个美丽的七月之晨,她穿着白衣服——这是一种圣洁的颜色。菲利帕?弗龙的风韵是毫无疑问的。她的美属于与众不同而且近乎神圣的那一类,只有在高教派牧师的身边才能找到。嫉妒或仰慕她的人都承认,她进入教堂时比别人更优雅,穿过教堂内的走廊时比别人更飘逸,祈祷起来也比普鲁托里亚街的任何女孩更出色。


看着她身穿白色的夏装,头戴漂亮的宽边帽,头上的阳伞摇曳多姿,史比利金斯先生立即意识到,无论如何宗教在世界上是起着重要作用的,高教派牧师的妹妹们便是明证。


“天啦!”他重复道,“您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菲利帕说,“跳进来吧。达尔菲米娅本来是准备来的,可她来不了。那是您的行车吧,就这么多吗?”


最后一句有点嘲讽意味。它指的是史比利金斯先生的那两个正在装车的旅行箱以及他的小提箱,网球拍和高尔夫球具,这些东西都得装在车的前部。作为一个有社会经验的年轻人,史比利金斯先生以前早就苦行过了,他知道这种生活需带多少衣物。于是汽车离开车站,在柏油路上快速地行驶,一点嘈音都没有,它拐过一个又一个急弯——路边大树的绿枝几乎扫到他们脸上了——汽车沿盘山公路蜿蜒前行,载着史比利金斯和菲利帕离开低洼的田野,进入了属私人领地的迷人山间,朝充满魔力的卡斯特吉奥城堡和佩尼格威一瑞德城堡奔去。


在刚上路的时候,史比利金斯先生至少有十多次反反复复地告诉菲利帕,说她能乘车下山来接他真是太好太好了。他对她来接他是那么感激,致使她根本不忍心哪怕是向他暗示一下真相:她希望乘这趟车来的是另一个人。对一个在高教派的清规戒律中长大的姑娘来说,真相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她把它埋在了心中。自然,由于有这么一位富于体恤之心的听众,史比利金斯先生不久便开始谈起达尔菲米娅以及他的心愿来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史比利金斯说,“但我是怀着美好心愿的。不久前的一天,大约两个月以前吧,在亚西一巴西东方研究会的一次聚会上——你没参加这个协会吧,对吗?”他说道,离开了开始的话题。


“只是开头参加了一下,”菲利帕说,“后来我们上百慕大群岛去了。”


“噢,对了,我记起来了。您知道吧,我认为结局够糟的,尤其是朗姆?斯巴德。我喜欢他这个人。上个星期我把两磅烤烟送去监狱给了他。您知道吧,要是你有门路的话,你是可以把东西送进去给里面的人的。”


“可您到底想说什么呢?”菲利帕说。


“噢,对了,”史比利金斯说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偏离了达尔菲米娅的话题,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我想说的是,在一次聚会上,您知道,我问她我是否可以叫她达尔菲米娅。”


“她对此怎么说呢?”菲利帕问道。


“她说我怎么叫她都行,反正她不在乎。因此我觉得大有希望,你觉得呢?”


“太有希望了。”菲利帕说。


“自那以后不久,我又从商谈大厦的慈善舞会把她的拖鞋带回了家。阿契?琼斯则用他的车带她回了家。我想那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对不对?除非你和那个人特别要好,否则你不会让一个老爷儿们带着你的拖鞋走来走去,对不对,菲利帕小姐?”


“噢,不会,谁都不会。”菲利帕说。当然那是圣公会的一贯规矩。


“又过了不久,达尔菲米娅、查理?莫斯庭和我一起步行去参加班柯希尔斯特夫人的音乐会,我们刚走到街上不久,她突然停了下来,打发我回去拿她的音谱——叫我去,请你注意,不是叫查理。在我看来这是意味深长的。”


“看来是意味无穷。”菲利帕说。


“可不是吗?”史比利金斯说,“您不在意我对您唠叨这一切吧,菲利帕小姐?”他补充道。


史比利金斯先生偶然觉得叫她菲利帕小姐也没关系。其实,由于她有一个妹妹真的叫弗龙小姐,因此史比利金斯先生意识到直呼其名称她为菲利帕小姐是很不妥的。无论如何,如此冒昧对不住这么美的一个早晨。


“我可一点儿也不在乎,”菲利帕说,“我觉得您对我说这些真是太好了。”她没有补充说她对这一切早就知道了。


“您瞧,”史比利金斯先生说,“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这使得和您交谈一点儿也不吃力。和别的姑娘在一起时,尤其是和那些聪明的姑娘,甚至和达尔菲米娅都是如此,我常常感到自己像一个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大傻瓜。可和您谈话我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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