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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山音》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川端康成 | 发布时间: 532天前 | 12761 次浏览 | 分享到:


“为什么?”


“也许那女佣会向谷崎打听你的事,然后告诉菊子呐。”


“真无聊。有什么可告诉的。”


“唷,了解一下女佣的身世总可以吧。”信吾说罢就翻阅起晚报来。


在镰仓站下了车,修一就开口说道:“谷崎对爸爸说我什么啦?”


“什么也没有说。她守口如瓶哩。”


“哦?真讨厌啊!要是让爸爸办公室那个办事员知道,以为我怎么样,岂不让爸爸难堪,成为笑柄了吗?”


“自然罗。不过,你可别让菊子知道哟。”


信吾心想:难道修一不打算过多隐瞒?


“谷崎都说了吧?”


“谷崎明知你另有新欢,还跟你去游乐吗?”


“嗯,大概跟吧。一半是出于妒忌呐。”


“真拿你没办法。”


“快吹了。我正想和她吹啦。”


“你的话我听不懂。嘿,这种事以后再慢慢跟我说吧。”


“吹了以后再慢慢告诉您吧。”


“好歹不要让菊子知道哟。”


“嗯。不过,说不定菊子已经知道了。”


“是吗?”


信吾有点不高兴,缄口不语了。


回家后,他还是不高兴,用过晚饭旋即离席,逞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菊子端来了切好的西瓜。


“菊子,你忘记拿盐了。”保子随后跟来了。


菊子和保子无意中一起坐到走廊上了。


“老头子,菊子喊西瓜西瓜的,你没听见吗?”保子说。


“他没听见呀,他知道有冰镇西瓜。”


“菊子,他说他没听见呐。”保子朝着菊子说。


菊子也向着保子说:“爸爸好像在生气呐。”


信吾沉默良久才开腔说:“近来耳朵有点异样呢。前些日子,半夜里我打开那儿的木板套窗乘凉,仿佛听见山鸣的声音。老太婆呼噜呼噜地睡得可香了。”


保子和菊子都望了望后边的那座小山。


“您是说山鸣的声音吗?”菊子说,“记得有一回我听妈妈说过,大姨妈临终前也曾听见过山鸣的声音。妈妈您说过的吧。”


信吾不由吃了一惊,心想:自己竟把这件事给忘了,真不可救药了。听见山音时,怎么就想不起这件事来呢?


菊子说罢,好像有点担心,一动也不动自己那美丽的肩膀。




蝉翼 一


女儿房子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大的四岁,小的刚过生日,按这间隔计算,往后还会生的吧。信吾终于漫不经心地说:“还没怀老三吗?”


“爸爸您又来了,真讨嫌啊。上回您不也这样说了吗?”房子立即让小女儿仰躺下来,一边解开襁褓一边说:“菊子还没有吗?”


房子也是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菊子望着幼儿出神的脸,蓦地沉了下来。


“让这孩子就这样躺一会儿吧。”信吾说。


“是国子,不是那孩子呀。不是请外公给起的名字吗。”


似乎只有信吾觉察到菊子的脸色。但是,信吾也不介意,他只顾瞅着从襁褓中解放出来的幼儿那裸露的双腿的活动,觉着很可爱。


“甭管她,看样子蛮快活的。她大概热得够呛吧。”保子说着膝行过去,一边像胳肢似的从幼儿的下腹直搔到大腿,一边说:“你妈妈跟你姐姐一起到浴室擦汗去罗。”


“手巾呢?”菊子说着站了起来。


“带来了。”房子说。


看来是打算住上几天。


房子从包裹里拿出手巾和替换衣服,大女儿里子绷着脸站在她的背后。这孩子来了以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后面看,里子那头浓密的黑发格外醒目。


信吾认得房子包杂物的包袱皮,却只想起那是自家的东西。


房子是背着国子,牵着里子的手,拎着小包袱,从电车站徒步而来的。信吾觉得她可不简单啊。


里子是个脾气倔强的孩子,母亲这样牵着她行走,她满心不高兴。母亲遇到不顺心或困惑的时候,她就越发磨人。


信吾心想:儿媳菊子注意打扮,保子大概会难堪的吧。


房子去了浴室,保子抚摸着国子的大腿内侧呈微红的地方说:“我总觉得这孩子比里子长得结实。”


“大概是在父母不和之后生下来的缘故吧。”信吾说。


“里子生下来之后,父母感情不好,会受影响的。”


“四岁的孩子懂吗?”


“懂吧。会受影响的。”


“天生是这样的吧,里子她……”


幼儿冷不防地翻过身来,爬行过去,一把抓住拉门,站起身来。


“来,来。”菊子拓开两只胳膊,抓住了幼儿的双手,扶她走到贴邻的房间里。


保子蓦地站立起来,捡起房子放在行李旁边的钱包,瞧了瞧钱包里。


“喂!干么?”


信吾压低了嗓门,可声音有点颤抖。


“算了吧!”


“为什么?”


保子显得非常沉静。


“我说算了就算了。你这是干什么嘛。”


信吾的手指在颤抖。


“我又不是要偷。”


“比偷更恶劣。”


保子将钱包放回原处,一屁股就地坐了下来,说:“关心女儿的事,有什么恶劣的。回到家里来,自己又不能马上给孩子买点心吃,不好办嘛。再说,我也想了解房子家的情况嘛。”


信吾瞪了保子一眼。


房子从浴室里折了回来。


保子旋即吩咐似的说:“喏,房子,刚才我打开你的钱包看来着,挨你爸爸责备呐。倘使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好,那我向你道歉。”


“有什么不好的?”


保子把事情告诉了房子,信吾更加厌恶了。


信吾也暗自思忖:或许正像保子所说的,母女之间这样做算不了什么,可一生气就浑身发颤,大概是岁数不饶人,疲惫从积淀的深层冒了上来吧。


房子偷偷瞅了瞅信吾的脸色。也许比起母亲看她的钱包来,父亲恼火更使她感到吃惊哩。


“随便看嘛。请呀。”房子用豁出去似的口吻说了一句,轻轻地将钱包扔到母亲的膝前。


这又伤了信吾的感情。


保子并不想伸手去拿钱包。


“相原以为我没有钱,就逃不出家门。反正钱包里也没装什么。”房子说。


扶着菊子走路的国子腿脚一软,摔倒了。菊子把她抱了起来。


房子从短外套下摆把衣服撩起,给孩子喂奶。


房子长得并不标致,但身体却很健壮。胸形还没有扁瘪下来。乳汁十足,乳房涨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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