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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契诃夫1887年作品》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契诃夫 | 发布时间: 813天前 | 21142 次浏览 | 分享到:


傍晚,他哭起来。临睡以前,他把他父亲、母亲、妹妹们拥抱了很久。卡嘉和松尼雅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小妹妹玛霞一点也不明白,丝毫也不懂,只是一看见切切维曾,就沉思起来,叹口气说:“妈妈说,到了斋期就得吃豌豆和小扁豆了。”


圣诞节一清早,卡嘉和松尼雅悄悄从床上起来,去看两个男孩怎样跑到美洲去。她们偷偷溜到他们的房门口。


“那么你不去了?”切切维曾生气地问道。“你说呀:你不去了?”


“主啊!”沃洛嘉小声哭着说。“我怎么能去呢?我不忍心让妈妈难过。”


“我的白脸兄弟,我求求你,我们去吧!你本来口口声声说你去,你还怂恿我去,可是等到真要动身,你却胆怯了。”


“我……我不是胆怯,我不忍心让妈妈难过。”


“你说吧: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不过……不过你等一阵。我想在家里稍为多住一 阵。”


“既是这样,我就一个人去!”切切维曾决定说。“没有你,我也可以去。你当初还说什么要去打老虎,打仗呢!既是这样,你把火帽给我!”


沃洛嘉哭得那么伤心,弄得两个妹妹也忍不住悄悄哭起来。接着就寂静无声了。


“那么你不去了?”切切维曾又问。


“我……我去。”


“那就穿衣服!”


切切维曾为了说服沃洛嘉,就极口称赞美洲多么好,学老虎那样咆哮,模仿轮船的轰隆轰隆声,辱骂他,可又答应把所有的象牙和所有的狮皮和虎皮都送给他。


两个姑娘觉得这个又瘦又黑、生着刚硬的头发和雀斑的男孩不平常,了不起。他是英雄,是英明果断、无所畏惧的人,咆哮起来凶得很,弄得站在门外的人真会以为里面有一 头老虎或者狮子呢。


姑娘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穿衣服,卡嘉满眼的泪水,说:“哎,我好害怕呀!”


家里本来平安无事,直到下午两点钟,大家坐下来吃午饭,才忽然发觉两个男孩都不在家。他们派人到下房、马厩去找,到总管住的厢房去找,两个男孩都不在。他们就派人到村子里去找,在那儿也没找到。后来,当大家喝茶的时候,男孩们也还没回来。等到大家坐下来吃晚饭,妈妈十分担心,甚至哭了。夜间他们又到村里去找,举着提灯到河边去找。上帝啊,惹起一场多大的乱子啊!


第二天,来了个警察,在饭厅里写一个公文。妈妈不住地哭泣。


可是后来,一辆平板雪橇停在大门口,三头白马冒出热气。


“沃洛嘉来了!”外面有人叫道。


“沃洛杰奇卡来了!”娜达丽雅喊着,跑进饭厅。


米洛尔德用低音吠着:“汪!汪!”原来两个男孩在城里逛商场,被人扣留了,因为他们在商场里打听哪儿能买到弹药。沃洛嘉一走进前堂就哭起来,搂住他母亲的脖子。两个姑娘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想着不知会出什么事。她们听见爸爸把沃洛嘉和切切维曾带到书房去,在那儿跟他们谈了很久,妈妈也说话,而且哭泣。


“难道可以干这种事吗?”爸爸告诫他们说。“要是学校里知道了,就会把你们开除,求上帝保佑不发生这种事才好!您该害羞才对,切切维曾先生!这不好!您领的头,我希望您会受到您父母的惩罚。难道可以干这种事吗?你们是在哪儿过夜的?”


“在火车站!”切切维曾骄傲地回答说。


后来沃洛嘉在床上躺下,额头上放一块浸过醋的毛巾。家里派人去打电报,第二天来了位太太,就是切切维曾的母亲,她把儿子带走了。


切切维曾临走,脸色严厉而傲慢。他跟姑娘们告别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光是拿过卡嘉的练习簿来,在那上面题词留念:“芒提赫莫,鹰爪子。”


「注释」


①沃洛杰奇卡和沃洛嘉都是符拉季米尔的爱称。


②欧俄的一个城市。


③欧俄的一个城市。


④西伯利亚的一个城市。


⑤亚俄东端的一个半岛。


⑥在西伯利亚和美洲之间。


⑦麦因·李德(1818—1883),英国冒险小说作家。


⑧在俄文中切切维曾这个姓和扁豆发音相近。



卡什坦卡的故事


第一章 表现不好


一条栗色小狗,达克斯狗①和看家狗杂交的后代,嘴脸极像狐狸,在人行道上前前后后地跑着,不安地朝四下里张望。间或它停下来,呜呜哀号着,时而抬起这只冻僵的爪子,时而抬起另一只,竭力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迷路了?


①一种身长、毛光滑、腿短而弯曲的小狗。


它清楚地记得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最后怎么来到这条不熟悉的人行道上。


这一天是这样开始的:它的主人细木匠卢卡·亚历山德雷奇,戴上帽子,把一件红头巾包着的细木活几夹在胳肢窝里,叫道:


“卡什坦卡②,咱们走!”


②意为栗色小狗。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条达克斯狗和看家狗的杂种狗就从工作台底下钻出来(它躺在那里的刨花上),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跟着主人跑了。卢卡·亚历山德雷奇的主顾们住得都很远,因此每到一户主顾家之前,细木匠总得几次光顾小酒馆,提提精神。卡什坦卡记得一路上它的举止极不体面。因为主人带它出来溜达,它高兴得蹦蹦跳跳,见着公共马车就汪汪叫着扑过去,几次跑进人家院子里,还追逐别的狗。细木匠经常看不见它,站住了,生气地唤它。有一回,他甚至面带解恨的神情,一把抓住它那狐狸样的耳朵,拧了一阵,一字一顿地说:


“叫-你-死-了!-好!讨厌鬼!”


跑完了主顾家,卢卡·亚历山德雷奇顺便去看他的姐姐,在她家里喝了酒,吃了点东西。从姐姐家出来,他又去看望他的朋友装钉匠。从装钉匠家出来又去小酒馆。出了小酒馆又去找他的干亲家,等等。总之,当卡什坦卡来到这条不熟悉的人行道时,天快擦黑了,细木匠已经烂醉如泥。他挥舞着胳膊,呼呼地出气,嘴里嘟嘟哝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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