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得了。……可以这么说,您,我亲爱的,未免太认真了。……”“首席贵族千方百计要证实我们都是虚无主义者,暗中窥探我们,轻视我们,象对待他的文书一样。他有什么权利趁我不在,到医院里来向护士和病人问这问那?难道这不是侮辱吗?还有你们那个装疯卖傻的教徒谢敏·阿历克塞伊奇,他亲自耕地,不相信医学,因为他跟牛那么健康饱满,他当着我们的面公然骂我们是寄生虫,怪我们混饭吃!见他的鬼!我一天到晚工作,从不知道休息。这地方更需要的是我,而不是所有这些装疯卖傻的教徒、伪君子、革新派和别的小丑!我埋头工作,身体也熬坏了,可是他们非但不感激我,反而骂我混饭吃!我对你们真是感激不尽!人人都认为自己有权利管他不该管的事,有权利教训人,辖制人!还有你们执行处的委员卡木恰特斯基,他在地方自治局会议上谴责医师,说我们用掉的碘化钾太多,建议我们使用可卡因的时候要当心!我要问您:他懂得什么?这干他什么事?为什么他就不教您怎样审案子呢?”
“可是……可是,我的好人,他本来就是粗人,乡巴佬。
……你不能跟他计较这些。……“
“粗人,乡巴佬,可是你们推选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做委员,容许他把鼻子往各处拱!瞧,您笑了!依您看来这都是小事,微不足道,不过您要知道,这种小事那么多,它们构成了整个生活,如同沙子堆成山一样!我再也忍不下去!我受不住了,亚历山大·阿尔希培奇!再过些时候,我跟您担保,我不但会打人的脸,甚至会开枪打死人!您得明白:我的神经是神经,而不是铁丝。我也跟您一样是人呀。……”医师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嗓音发颤;他扭过脸去,开始瞧着窗外。随后,他沉默了。
“嗯,对了,可敬的朋友,……”调解法官沉思地喃喃说。
“另一方面,要是冷静地想一想,那么,……”调解法官说着,捉住一只蚊子,使劲眯细眼睛,把它翻来覆去看个够,然后掐死,丢在一只洗杯盆里。“……那么,您明白,简直没有理由把他赶走。您把他赶走,可是接替他职务的也还是这样的人,甚至可能比他更差。您换一百个人,到头来,好的连一 个也找不着。……个个都是坏蛋,”调解法官说,摩挲着胳肢窝底下,慢慢地吸烟。“对这种恶劣现象,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得告诉您,在当前这个时代,诚实而不灌酒的、您觉得可靠的工作人员只在知识分子和农民当中才有,也就是说,只有在这两个极端当中才能找到。可以这么说,您能找到最诚实的医师、最出色的教师、最诚实的农夫和铁匠,然而中间的人,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也就是那些出身平民、却还没有成为知识分子的人,却都靠不住。因此要找到诚实而不灌酒的医士、文书、店员等等,是非常困难的。困难极了!
我从戈罗赫沙皇时代起就在司法界服务,在我服务的整个时期我一次也没用到过诚实而不灌酒的书记,不过我这一辈子倒赶走过无数的书记哩。这些人没有一点道德心,更不要说什么……哦哦哦,……所谓原则了。……“”为什么他说这些话呢?“医师暗想。”我跟他说的都不贴题。“
“喏,前不久,就是上星期五 ,”调解法官继续说,“我的那个久仁斯基干出一件您再也想象不到的事儿。他叫一些酒鬼傍晚去找他,鬼才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他就在法庭里跟他们灌了一夜酒。您看如何?我一点也不反对喝酒。见他的鬼,他要喝就尽管喝,可是何必把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弄到法庭里去呢?是啊,您想想看,从卷宗里偷去随便什么证件、票据等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您猜怎么着?在这场豪饮之后,我不得不用两天工夫检查全部案卷,看看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是啊,您拿这个可恶的家伙有什么办法?把他赶走吗?好吧。……可是您怎么能担保另换一个人不更糟呢?”
“况且怎么能把他赶走呢?”医师说。“赶走一个人,只有嘴上说说容易。……既然我知道他有妻子儿女,他在挨饿,我又怎么能赶走他,害得他丢掉饭碗呢?他和他的家人如何是好呢?”
“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说的全不对头!”他暗想,而且觉得奇怪: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他的意识固定在哪个明确的思想上,或者固定在哪种感情上。“这是因为我浅薄,不善于思考,”他暗想。
“您所谓的中间的人,都不可靠,”他接着说。“我们赶走他,骂他,打他的脸,可是我们也得设身处地替他想一想。他既不是庄稼汉也不是地主,不伦不类,他的过去是辛酸的,他的现在无非是每月二十五卢布的薪金、挨饿的家属、属员的身分,他的将来呢,哪怕再工作一百年,也仍旧是那二十五 卢布、那仰人鼻息的地位。他没有受过教育,没有财产;他没有工夫看书或者到教堂去祈祷。他不听我们的话,因为我们不让他接近我们。他就这样一天天地混到死,根本没有什么希望过比较好的生活,吃得半饥半饱,生怕被人从公家宿舍里赶出去,不知道该把子女安顿到哪儿去才好。那么,您说说看,他怎么能不酗酒,不盗卖公物呢?他怎么会有原则呢?”
“我们简直象是在讨论社会问题,”他暗想。“多么不贴题啊,主啊!再者,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门铃声响了。有人坐着马车进了院子,先是到法庭,然后来到大房子的门廊前面。
“他自己来了,”调解法官瞧着窗外说。“得,您可要倒霉了!”
“劳驾,您快点放我走吧,……”医师要求道。“如果可能的话,您就不要按照顺序审理我的案子。真的,我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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