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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奥德丽·尼芬格 | 发布时间: 881天前 | 18349 次浏览 | 分享到:


    “夜鬼真的像在这一带转悠,”她说,“听得见声音。”


    “声音?”我问。


    “用腮叩击地面的噗噗声。很小,但注意听还是听得出。还有气味。”


    我侧耳倾听,又抽了抽鼻子,并未感到有什么异常。


    “不习惯不行的,”她说,“习惯了就能略微听出它们的语声。说是语声,其实不过近似声波罢了,当然跟蝙蝠不同,一部分声波可涉及人的可听范围。它们之间则完全可以沟通。”


    “那么符号士们是怎样同它们打交道的?语言不通岂非打不了交道?”


    “那种仪器随便造得出来。就是说可以把它们的声波转换成人的语声,同时把人的语声转换成它们的声波。估计符号士造了出来。祖父如果想造,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但终归没有动手。”


    “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它们交谈。它们是邪恶的,语言也是邪恶的。它们只吃腐肉和变质的垃圾,只喝发臭的水。过去住在坟场下面吃死人肉来着,直到实行火葬。”


    “那么不吃活人喽?”


    “抓到活人要用水泡几天,先从腐烂部位依序吞食。”


    “罢了罢了,”我叹息一声,“真想就此回去,管它天塌地陷!”


    但我们还是沿河边继续前进。她打头,我随后。每次把手电筒照在她背上,那邮票大小的金耳环便闪闪发光。


    “总戴那么大的耳环,不觉得重?”我从后面开口问道。


    “在于习惯。”她回答,“和阳物一样,你觉得阳物重过?”


    “没有,没有的,没那种感觉。”


    “同一码事。”


    我们又默然走了一阵子。看来她十分熟悉落脚点,边用手电筒东晃西照,边大步流星地迈进。我则一一确认脚下,鼓足劲尾随其后。


    “我说,淋浴或洗澡时你也戴那耳环?”为了使她免受冷落我又搭腔道。她只有说话时才多少放慢步履。


    “也戴。”她应道,“脱光时也只有耳环还戴着。你不觉得这挺富有挑逗性?”


    “那怕是吧,”我有些心虚,“那么说倒也可能是的。”


    “干那种事你经常从前面干?面对面地?”


    “啊,基本上。”


    “从后面干的时候也有吧?”


    “唔,有是有。”


    “此外还有很多花样吧?比如从下面干,或坐着干,或利用椅子……”


    “人各所不一,场合各不一样。”


    “那种事,我不很涛楚。”女郎说,“没看过,也没干过。又没人教我是怎么回事。”


    “那东西不是别人教的,是自己发现的。”我说,“你有了恋人同他睡过之后,也就如此这般地自然明白了。”


    “我不大喜欢那种套数。”她说,“我喜欢更加……怎么说呢,喜欢更加排山倒海式的。排山倒海般地被干,排山倒海般地接受。而不是如此这般地自然明白。”


    “你恐怕同年长的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同天才的、具有排山倒海式素质的人。可是世上并非全部是那样的人。都不过是凡夫俗子,在黑暗中摸索着生活,像我这样。”


    “你不同。你ok。上次见时我也说了吧?”


    但不管怎样,我决心把有关性的场景从脑海中一扫而光。勃起仍势头未减。问题是在这黑漆漆的地下勃起也毫无意义,况且首先影响行走。


    “就是说,这干扰器发出夜鬼讨厌的声波喽?”我试着转移话题。


    “正是。只要在发声波,大约15米内夜鬼就别想靠近。所以你也得注意别离开我15米。要不然它们就会把你抓进地穴,吊入井里,先从腐烂部位大吃大嚼。你要从肚皮伤口先烂,肯定。它们的牙齿和爪子尖锐得不得了,简直是一排尖锥。”


    听到这里,我赶紧贴在她身后。


    “肚皮伤口还痛?”女郎问。


    “敷过药,好像有点麻木了。身体动得厉害了倒是一剜一剜地痛。一般情况下还过得去。”我回答。


    “要是能见到祖父,估计会把你的疼痛去掉。”


    “你祖父?那怎么会?”


    “简单得很。我也求他处理过几次,脑袋痛不可耐的时候。只要把促使忘却疼痛的信号输入到意识里边即可。本来疼痛对于身体是个重要的信息,是不可以采用这种做法的。但眼下处于非常事态,也未尝不可吧?”


    “果真那样可就帮大忙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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