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密码

安全问题

注册 忘记密码?
  • 为赛事评奖做准备,网站测试开启文章评论功能,请大家阳光交流,不吝赐教!评论需要登录账号,没有账号点击注册。
边塞艺苑
《书痴的爱情事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尤金·菲尔德 | 发布时间: 786天前 | 6637 次浏览 | 分享到:


塞缪尔·约翰逊曾经连滚带爬地闯进伦敦一个书商的店铺里,请求给他一份文学方面的差事。书商仔细打量了他魁梧的体格、硕大的双手、粗糙的面庞和鄙陋的衣着。


“你会是个不错的门房。”他说。


对于这位青年词典编纂家的容忍度来说,这未免太过分了。他抄起一本对开本的书,不能自制地朝书商的脑袋一通滥砸,然后跨过趴伏在地的受害者扬长而去,说:“给我好好趴这儿,你这个头号傻瓜。”


这位书商就是奥斯本,他在格林旅馆的门口有一间店铺。后来,约翰逊对博斯韦尔解释道:“先生,他对我太无礼了,我只好揍了他一顿。”


雅各布·汤森【汤森(1656-1736),英国出版家。】是德莱顿【约翰·德莱顿(1631-1700),英国作家和桂冠诗人,复辟王朝时期文学界的代表人物。】的书商。早先,卖书者同时也是出版者。德莱顿并不是一直都和汤森友好相处,推测起来大概是因为德莱顿老是欠汤森的钱的缘故。有一回,德莱顿要求提前预支版税,汤森拒绝了,理由是诗人的透支早已超出了合理的限度。于是,德莱顿写下了下面几行字,叫人送给了汤森,并带去口信说,写这几行字的先生其实还可以写更多:


色眼迷迷脸似牛,


皮肤斑斑犹大头,


跳起舞来手脚笨,


毛孔污秽风也臭。


这几行打油诗产生了理想的效果:汤森给德莱顿送来了他所要求的钱。德莱顿死后,汤森主动跟蒲柏【亚历山大·蒲柏(1688-1744),英国作家、诗人,其最著名的作品是讽刺性仿英雄体史诗《夺发记》及《群愚史诗》。】接近,但没过多久,后者就转到了汤森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伯纳德·林托特那儿去了。有一回,蒲柏碰巧同时给这两个出版商写信,然而却鬼使神差地装错了信封。在本打算给汤森的信中,他说林托特是个无赖;而在本来给林托特的信中,他又说汤森是个老混蛋。这两位仁兄在收到信的时候恐怕不会很满意,对此我们不难想像。林托特和汤森也因此把这两封误寄的信件读得滚瓜烂熟。


实际上,负责印行约翰逊词典的出版商是安德鲁·米勒。在词典出版之前,约翰逊按约定抽取了八千美元(更精确地说,是1575英镑)的版税。这倒不足为奇,因为这部作品的准备工作耗去了他八年的时间,而不是他原先预计的三年。当他收到最后一批样书的时候,约翰逊询问送信人米勒先生说了些什么。送信人答道:“他说:‘感谢上帝,我总算忍受完了这家伙。’”听罢此言,约翰逊莞尔一笑,平静地说:“我很高兴他无论什么事都感谢上帝。”


当梅休因法官给我送来一本书的时候,我还没有结束自己的夸夸其谈。不过,这次打断是令人愉快的。“昨天晚上我太忙了,”法官写道,“带给你的这本书是我昨天在拉萨勒大街的一家书摊淘到的。我知道你很喜爱无赖汉维庸【维庸恐怕是西方文学史上最富戏剧性的一个诗人。年轻的时候因为杀死了一位牧师而逃亡,后来加入了一个犯罪组织。维庸生活放荡,胡作非为,一生中有多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1463年勉强逃脱了绞刑架,离开巴黎,从此不知所终。】,因此我敢说你会喜欢下面的诗行。毫无疑问,这是此书先前的拥有者在扉页上胡涂乱抹的。”我会喜欢?果不其然。如果读者您和我一样宠爱这位“无赖汉”的话,我想你也会宣布:我们这位匿名诗人写的还真不赖。




范切内特迷住了我(2)


弗朗索瓦·维庸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时光是飞逝还是迟缓又于我何涉?


他将艰辛困苦,日日夜夜地劳作,


就连游荡嗥叫的野狼也不能阻遏!


我带着勇敢的烈酒和不洁的新娘,


外边还有那忠诚的杀手为我站岗,


何必让明日烦恼引发短暂的忧伤?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半夜昏暗的林阴道上我高声催迫:


“站住傻小子!留下你的财货,否则


就尝尝钢铁的脾气还有当头棒喝!”


他将会给我黄金钻石藤杖鼻烟盒——


“现在回窑子去吧,带上咱们的收获!”


回到窑子,多少美酒使人激情飞跃,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我们俩都嘲弄法律所升起的绞索,


我住宽敞的书斋,他居贫陋的窝,


我带着我的猎人而他的儿女众多,


他有美德的堡垒而我有天才佑我,


“去,拿笔来,再斟满美酒,玛戈特!”


……


一个赢得不朽而另一个枉自蹉跎,


假如我就是维庸,而维庸就是我。


我是在巴黎结识维庸大师的,那是在我第二次拜访这座迷人的首都期间。有一段时间我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以至于除了维庸之外再也没有读别的书。为了熟悉他所生活过的地方,我还去了鲁昂、图尔斯、波尔多和波瓦第尔等地旅行,不过一直在警察的监视之下。事实上,我完全成了维庸迷,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曾经认真考虑是否该让自己也沉溺于罪恶的生活,这样至少可以在某些生活细节上仿效我心目中的英雄。


可是,要实施这样的计划还有不少障碍。首先,我没法找到那样的同伴来参与我的事业,就像科林·德·凯约克斯和德·格里尼男爵曾经服务于维庸大师一样。我找到了几个缺乏教养、其貌不扬的伙计,我相信这几个伙计与本人的目的还是蛮般配的,但我很快就烦透了这几个小子,因为他们从不读书,且极其无知,甚至搞不清对开和三十二开之间的区别。


后来,当我的维庸狂热再一次发作,我又一次盘算着那种罪恶的生涯,就在这时,我的塞法斯叔叔给我写来了一封信,通知我:凯普提薇蒂·韦特(如今是艾尔弗雷特·帕克太太)用我的名字给她的第一个孩子取了名。这个消息有效地让我迅速冷却并清醒下来。我开始认识到,正在来临的责任和凯普提薇蒂的第一个孩子的洗礼仪式已经强加到我的头上了。这使得我有必要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个名字——这个跟我同名孩子所使用的名字——的荣誉。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