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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我是猫》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夏目漱石, | 发布时间: 670天前 | 17109 次浏览 | 分享到:


“后来,我二人走出门去,迷亭先生得意地说:‘怎么样,玩笑开得不坏吧?橡面坊丸子,这个笑料还有趣吧?’我说:‘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着,我要告辞。其实,因为早已过了午饭时间,肚子太饿,受不住了。” 


“难为你啦!”主人这才表示同情。对此,咱家也并不反对。一时谈话中断,咱家的喉头响声传进主客二人的耳鼓。 


东风君咕噜一声将凉茶一饮而尽,郑重地说: 


“老实说,今日登门造访,是由于对先生略有所求。” 


“噢,有何吩咐?”主人也不甘示弱地装腔作势。 


“您知道,我是爱好文学和美术的……?” 


“好哇!”主人在顺水推舟。 


“前几天,一些同行聚首,创立了朗诵会,每月聚会一次,今后还想继续办下去。第一次聚会,已经在去年年末举行过了。” 


“请问:所谓朗诵会,听起来仿佛是有节奏地宣读诗文之类。究竟怎样进行?” 


“先从古典诗开头,逐渐地,还想朗诵同人作品。” 


“提起古典诗,莫非有白乐天的《琵琶行》吗?” 


“没有。” 


“是与谢芜村①的《春风马堤曲》之类吗?” 


①与谢芜村:大阪生人,本姓谷口,江户中期著名俳句诗人兼南画大家。自由诗《春风马堤曲》格调高雅、抒情,受正冈子规推崇。 


“不是。” 


“那么,朗读些什么?” 


“上一次朗诵了近松①的殉情之作。” 


①近松门左卫门:日本江户中期古典剧本著名作家。原名杉森信盛,号平安堂、巢林子,越前人。代表作有《国姓爷合战》、《曾根崎殉情》等。 


“‘近松’?是那个唱‘净琉璃’①的近松吗?” 


①净琉璃:又名“义大夫调”。元禄时期,竹本义大夫将流行各地的曲调集其大成,与近松门左卫门共同创建了“人形净琉璃”这种新型民族戏曲。 


没有第二个近松。只要一提起近松,准是那位戏曲家。主人还问,咱家觉得他真愚蠢透顶。可他毫未察觉,还亲昵地抚摸咱家的头哩!反正就是这种世道嘛。有人硬是以为斜眼女人是在对他调情。那么,主人这一星半点的误差,也就不足为怪了。那就任他抚摸去吧。 


“是的。”东风君应了一声,便观察主人的面色。 


“那么,是由一个人包干朗诵呢?还是定出一些角色?” 


“是定出些角色,轮流朗读。我们的宗旨是,必须以同情剧中人物、发挥人物个性为主,并且也讲究手势和身段。要逼真地表现那个时代的人物。不论小姐或小伙计,都要演得像真人上台。” 


“那么,这不是和唱戏一样吗?” 


“是的。只差不穿戏装,不设布景。” 


“恕我失言。能演得好吗?” 


“这……我想,第一次是成功了的。” 


“那么,你所谓第一次表演的殉情之作……” 


“就是船老大载着乘客去芳原①……” 


①芳原:又称古原,江户(现东京)的烟花巷。 


“好大的场面呀!”不愧是教师,他微微晃了一下头,从鼻孔里喷出的“日出”牌香烟的烟雾掠过耳际,向双颊袅去。 


“不,场面也不太大。登场人物不过是嫖客、船夫、窑姐、女侍、老鸨、总管①。” 


①总管:妓院的账房。 


东风君可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是,主人听了窑姐二字,不禁面色一沉。他对于女侍、老鸨、总管这些行话,似乎认识模糊,便首先提问:“所谓女侍,指的是娼家婢女吗?” 


“还没有仔细研究。不过,女侍,指的是茶馆下女;而老鸨,大约是妓女卧房里的陪姑吧!”东风君刚才还说什么要演得活灵活现,要模仿人物的腔调,可他对什么是女侍、什么是老鸨,好像还不大了解。 


“不错,女侍乃寄身于茶馆的红颜,老鸨是起居于娼家的女士。其次,所谓总管,指的是人?还是特定场所?如果是人,是男?还是女?” 


“我想,大概指的是男人。” 


“掌管什么事呢?” 


“这,还缺乏过细的了解。马上调查一下吧!” 


我想,照这样问答下去,一定是牛头不对马嘴,便扫了他们一眼。出乎意料,主人竟意外的严肃。 


“那么,朗诵者除你而外,还有些什么人?” 


“各种人才都有。法学士k君扮窑姐,蓄着小胡,说的都是女人娇滴滴的道白,那才绝哪!而且有一个情节,窑姐要大发脾气……” 


“朗诵时也要发脾气吗?”主人担心地问。 


“是的。总之,表情很重要。”东风君说。他总是一副文人风度。 


“那么,脾气发得逼真吗?”主人问得绝妙。 


“首次登台就能演好发脾气,可有点要求过高啊。”东风回敬了绝妙的回答。 


“那么,你扮演什么角色?”主人问道。 


“我扮演船老大。” 


“咦?你扮演船老大?”主人话里话外是说:你能扮演船老大,我就能扮演花街总管。 


立刻,东风直言不讳地挑明: 


“您是说我不配演船老大吧?”他并没有怎么生气,仍以文静的口吻接着说:“就怪扮演船老大,好容易召开的会,竟虎头蛇尾地告吹。原来,会场隔壁住了四五名女学生。不知她们从哪儿探听到消息,知道当天有文艺朗诵会,就在窗外偷听。我用假嗓扮演船老大,总算定了调,以为这样演去准成。正演得起劲儿,唉,大概是身段扭动得过火了吧,耐心偷听的女学生们一下子哗然大笑。我又吃惊,又扫兴。台词一打断,就再也接不上了,只好就此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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