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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源泉》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安·兰德 | 发布时间: 621天前 | 12479 次浏览 | 分享到:


后来,在贫民窟运动之初,盖尔·华纳德对爱尔瓦·斯卡瑞特说:“勇往直前,乘胜追击!尽可能把你所能得到的都榨取出来。”随即便登上他的游艇,踏上了周游世界的旅程,陪同他的是一位令人销魂的芳龄二十四岁的女飞行员,他把横越美洲大陆的飞机当作礼物送给了她。 


爱尔瓦·斯卡瑞特勇往直前。他制定了许多个战略步骤,其中之一就是让多米尼克·弗兰肯去调查贫民窟的家庭生活状况,搜集有关的人文材料。多米尼克刚刚从拜阿瑞兹避暑回来。她总是休一整个夏天的假,而这是爱尔瓦·斯卡瑞特所特许的。因为她是他最偏爱的雇员之一,因为他被她迷住了,因为还他知道,只要她高兴,她随时都可以辞去她的工作。 


多米尼克·弗兰肯去纽约东区的公寓里的一个廊底小卧室住了两周。那间屋子有一个天窗,可是没有窗户,要爬五段楼梯而且又没有自来水。她在楼下的一个人员庞大的家庭的厨房里自己做饭吃。她到邻居家串门,傍晚时分坐在安全通道的平台上,还与左邻右舍的小姑娘们去看一毛钱的电影。 


她穿一件磨得破破烂烂的短裙和一件宽大的衬衫。正常的外表下那种反常的脆弱使她看起来就像是被这一带的穷困弄得筋疲力尽。邻居们都确信她得了肺结核。但是她的行为举止就如同她在可可家的客厅里一样地沉着和自信。她擦洗她房间的地板,削土豆皮,还在一只装冷水的锡桶里洗澡。她以前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可是她却做得很老练。她天生有表演的才能,这是一种与她的外表极不相称的才能。她并不介意这种新的背景。她对贫民窟不感兴趣,一如她对起居室不感兴趣一样。 


两星期结束后,她回到了她的楼顶小屋,它在一个宾馆的顶楼。从她的窗户可以俯瞰中央公园,而关于贫民窟生活的文章则出现在《纽约旗帜报》上。那篇文章文采飞扬,对贫民窟的生活进行了冷酷无情的报道。 


她在一次晚宴上听到了这样令人困扰的问题。“亲爱的,你并没有真的写那些事情吧?”“多米尼克,你该没有真的在那种地方住过吧?”“噢,住过。帕默夫人,您在东十二街的那所房子有一条下水道,隔一天堵一次,并且污水横溢,弄得满院子都是。”她回答到。她一边说,一边吊儿郎当地在袖口下转着一只绿宝石的手镯,那东西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显得又大又重。“污水在阳光下泛出青紫的颜色,好像一道彩虹。”“布鲁克斯先生,你为克莱瑞奇房地产公司管理的那个地段,所有的天花板上都长出了漂亮的钟乳石呢。”她金发的头颅歪在她那白色栀子花装饰的肩膀上,那单调的花瓣上还闪烁着晶莹的小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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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志昂扬的、富于战斗性的基调


小.说。t。xt-天/堂

第五部分


斗志昂扬的、富于战斗性的基调


她应邀到社会工作者的集会上讲话。那是一个重要的会议。在该领域内一些最知名的妇女的引领下,充满了一种激进的、斗志昂扬的、富于战斗性的基调。爱尔瓦·斯卡瑞特很高兴,就向她祝福说:“去吧,小家伙,只管乱夸赞、乱恭维就行。我们需要社会工作者。”在一个没有空调的大厅里,她站在发言席上,看到一张张平板的脸孔,因为各自的欲望而表现出贪婪的神情。她讲话时采用了一种平静的、没有变化的语调。她讲了好多事,其中就有这样一件,她说:“在一楼最边上的那家人付不起房租,孩子因为没有衣服而无法上学。父亲在街角的非法地下酒吧里立了个赊账的户头。他身体健康,还有一份好工作……楼上那对夫妇刚刚花六十九美元九十五美分的现金买了一台收音机。在四楼的最前边,这家的父亲一辈子所干的活加起来连一天都不到,而且也不打算工作。他有九个孩子,都是靠当地的教区养活。还有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当她说完后,有几声稀稀落落的愤怒的掌声,她抬起手说,“你们没必要鼓掌,我也不期望有掌声。”她彬彬有礼地问,“还有问题要问吗?”没有问题。 


当她回到家时,他看见爱尔瓦·斯卡瑞特在等她。他坐在她楼顶小屋的客厅里,显得极不相称。大块头坐在一把精巧柔弱的椅子上,映衬着坚固的玻璃墙外那一片光辉灿烂的城市的背景上,活像一个形状奇特的大肉堆。城市就像是一幅壁画,好像是她小屋的最后一个组成部分,专门设计来照亮和完善这个小屋:城市里塔尖的脆弱线条正好是家具的脆弱线条的延续;远处窗户里闪烁的灯光在光秃秃的单调的地板上投下生动的倒影;外面精密而冷淡生硬的建筑回应着屋内的冷冷的优雅。爱尔瓦·斯卡瑞特打破了这种和谐。他看着就像个和蔼的乡村医生,也像一个玩纸牌的老手。他那张笨重的大脸上表现出仁慈和像父亲一样的微笑,而那便是他的万能钥匙和商标。他有一种诀窍,使他的和蔼跟他那威严的外表相辅相成,长长瘦瘦的鹰钩鼻子没有降低他的和蔼程度,反而增添了几分他的威严;他的肚皮,宛若一道肱梁,支在他的两条腿上,的的确确是有损形象,但却为他的和蔼增色不少。他站起身来,咧开嘴笑着,拉着多米尼克的手。 


“本来想在我回家的途中顺便来看你的。我有事要告诉你。事情办得怎么样,小家伙?” 


“和我料想的一样。” 


她扯下帽子把它扔在她看到的第一把椅子上。她的头发压歪了,成了扁平的曲线,前面盖住额头,后面则直直地垂在肩上。她的头发光滑而细密,就像一顶浅色的,刨光的金属浴帽。她走过去站在窗前,俯瞰下面的城市。她没有转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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