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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舞舞舞》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左琴科 | 发布时间: 818天前 | 67466 次浏览 | 分享到:


    我将这篇报道的复印件揣进衣袋,又喝了一杯咖啡。 


    我在想海豚宾馆的管理人,想那个生来便笼罩在失败阴影之中的不幸的男子,他不可能承受来自时代的挑战。 


    “一个落伍者!”我不由喃喃自语。 


    正值女侍走过,她诧异地看了看我。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宾馆。




 舞!舞!舞!8


    我从房间里给过去的合伙人打电话。一个我不晓得的人接起电话问我的名字,又一个我不晓得的人接起问我的名字,再其次他才好歹出来。想必很忙。我们差不多有一年没通话了。不是我有意回避,只是没什么好说的。我对他一直怀有好感,现在也一如既往。但最终,他对我(或我对他)属于“已经通过的领域”。不是我把他强行推往那里,也并非他自行投身进去。总之我们所走的路不同,且两条路永远不会交叉,如此而已。 


    活得好吗?他问。 


    还好,我说。 


    我说现在札幌,他问冷不冷。 


    冷,我回答。 


    工作方面如何,我问。 


    很忙,他答道。 


    酒不要喝过头,我说。 


    近来没怎么喝,他说。 


    那边现在正下雪吗?他问。 


    这工夫什么也没下,我回答。 


    如此接二连三对踢了一阵子礼仪球。 


    “现有一事相求。”我切入正题,很早以前他欠过我一笔账,他记得,我也记得。况且我又是轻易不开口求人的人。 


    “好的。”他蛮痛快。 


    “以前一起做过旅馆行业报纸方面的活计吧,”我说,“大约5年前,记得?” 


    “记得。” 


    “那方面的路子还没断?” 


    他略一沉吟。“没什么往来,断倒是没断。打火升温不是不可能。” 


    “里边有个记者对产业界内幕了如指掌,是吧?名字想不起来了。瘦瘦的,经常戴一顶怪模怪样的帽子。和他还能接上头?” 


    “我想接得上。想了解什么?” 


    我把有关海豚宾馆丑闻的那篇报道扼要地说了一遍。他记下周刊名称和发行日期。接着我讲了大海豚宾馆之前那间小海豚宾馆的情况,告诉他想了解下边几件事:首先,新宾馆为什么袭用“海豚宾馆”这一名称?其次,小海豚宾馆经营者的命运如何?再次,那以后丑闻有何进展? 


    他全部记下,对着听筒复述一遍。 


    “可以了?” 


    “可以了。”我说。 


    “急用吧?”他问。 


    “是啊。”我说。 


    “争取今天就联系上,能把你那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讲了宾馆的电话号和我的房间号。 


    “好,回头再说。”言毕,他放下电话。 


    我在宾馆的自助餐厅简单吃了午饭。下到大厅,眼镜女孩儿正在服务台里。我坐在大厅角落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她。她看上去很忙,似乎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或许意识到而佯装不知也不一定。但怎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目睹她的一举一动。一边看,一边心想当时只要有意,早就和她睡到一起了。 


    我必须这样不时地给自己增加勇气。 


    看她看了10分钟,然后乘电梯上到十五楼,回房间看书。今天同样阴沉沉的,使人恍若生活在只透进一点光亮的纸笼子里。因随时可能有电话打来,我不想出门,而呆在房间里便只有看书这一桩事可干。杰克·伦敦的传记最后读罢,接着拿起有关西班牙战争的书。 


    这一天好像尽是黄昏,无限延长的黄昏。没有高低起伏。窗外灰色迷蒙,其间开始一点点掺进黑色,很快夜幕降临,但也不过是阴郁的程度略有改变而已。天地间仅有两种色调:灰与黑。变化不外乎二者的定时更迭。 


    我利用房间服务项目要来三明治。我逐个地、细嚼慢咽地吃着三明治,并从电冰箱中取出啤酒,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味。无事可干的时候,势必在各种琐事上磨磨蹭蹭,打发时间。7点半时,合伙人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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