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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悲惨世界》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维克多·雨果 | 发布时间: 1020天前 | 43226 次浏览 | 分享到:


车夫裹上他的斗篷。天冷起来了。那人却好象没有感觉到。大家便那样走过了古尔内和马恩河畔讷伊。


将近六点时,车子到了谢尔。走到设在王家修道院老屋里那家客马店门前时车夫便停了车,让马休息。


“我在此地下去。”那人说。


他拿起他的包袱和棍子,跳下车。


过一会儿,他不见了。


他没有走进那客马店。


几分钟过后,车子继续向拉尼前进,又在谢尔的大街上遇见了他。


车夫转回头向那些坐在里面的客人说:


“那个人不是本地的,因为我不认识他。看他那样子,不见得有钱,可是花起钱来,却又不在乎,他付车费,付到拉尼,但只坐到谢尔。天都黑了,所有的人家都关了门,他却不进那客店,一下子人也不见了。难道他钻到土里去了?”


那个人没有钻到土里去,他还在谢尔的大街上,三步当两步摸黑往前走。接着还没有走到礼拜堂,他便向左转进了去孟费郿的那条乡村公路,就象一个曾到过而且也熟悉这地方的人一样。


他沿着那条路快步往前走。从加尼去拉尼的那条栽了树的老路是和他走的那条路交叉的,他走到岔路口,听见前面有人来了。他连忙躲在沟里,等那些人走过。那种小心其实是不必要的,因为,我们已经说过,当时是在十二月的夜晚,天非常黑。天上只隐隐露出两三点星光。


山坡正是在那地点开始的。那人并不回到去孟费郿的那条路上,他向右转,穿过田野,大步走向那树林。


走进树林后他放慢了脚步,开始仔细察看每一棵树,一步一步往前走,好象是在边走边找一条只有他知道的秘密路。有那么一会儿,他仿佛迷失了方向,停了下来,踌躇不决。继又摸一段,走一段,最后,他走到了一处树木稀疏、有一大堆灰白大石头的地方。他兴奋地走向那些石头,在黑夜的迷雾中,一一仔细察看,好象进行检阅似的。有株生满了树瘤的大树长在和那堆石头相距几步的地方。他走到那棵树下面,用手摸那树干的皮,好象他要认出并数清那些树瘤的数目。


他摸的那棵树是恓树,在那恓树对面,有棵害脱皮病的栗树,那上面钉了一块保护树皮的锌皮。他又踮起脚尖去摸那块锌皮。


之后,他在那棵大树和那堆石头之间的地上踏了一阵,仿佛要知道那地方新近是否有人来动过土。


踏过以后,他再辨明方向,重行穿越树林。


刚才遇见玛赛特的便是那个人。


他正从一片矮树林中向孟费郿走来时,望见一个小黑影在一面走一面呻吟,把一件重东西卸在地上,继又拿起再走。他赶上去看,原来是一个提着大水桶的小孩。于是他走到那孩子身边,一声不响,抓起了那水桶的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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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珂赛特在黑暗中和那陌生人并排走



我们说过,珂赛特没有害怕。


那个人和她谈话。他说话的声音是庄重的,几乎是低沉的。


“我的孩子,你提的这东西对你来说是太重了。”


珂赛特抬起头,回答说:


“是呀,先生。”


“给我,”那人接着说;“我来替你拿。”


珂赛特丢了那水桶。那人便陪着她一道走。


“确是很重。”他咬紧了牙说。


随后,他又说:


“孩子,你几岁了?”


“八岁,先生。”


“你是从远地方这样走来的吗?”


“从树林里泉水边来的。”


“你要去的地方还远吗?”


“从此地去,总得足足一刻钟。”


那人停了一会不曾开口,继又突然问道:


“难道你没有妈妈吗?”


“我不知道。”那孩子回答。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又补充一句:


“我想我没有妈。别人都有。我呢,我没有。”


静了一阵,她又说:


“我想我从来不曾有过妈。”


那人停下来,放下水桶,弯着腰,把他的两只手放在那孩子的肩上,想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脸。


来自天空的一点暗淡的微光隐隐照出了珂赛特的瘦削的面貌。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


“珂赛特。”


那人好象触了电似的。他又仔细看了一阵,之后,他从珂赛特的肩上缩回了他的手,提起水桶,又走起来。


过了一阵,他问道:


“孩子,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住在孟费郿,您知道那地方吗?”


“我们现在是去那地方吗?”


“是的,先生。”


他又沉默了一下,继又问道:


“是谁要你这时到树林里来提水的?”


“是德纳第太太。”


那人想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显得镇静,可是他的声音抖得出奇,他说:


“她是干什么的,你那德纳弟太太?”


“她是我的东家,”那孩子说,“她是开客店的。”


“客店吗?”那人说,“好的,我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你领我去。”


“我们正是去那里。”孩子说。


那人走得相当快。珂赛特也不难跟上他。她已不再感到累了。她不时抬起眼睛望着那个人,显出一种无可言喻的宁静和信赖的神情。从来不曾有人教她敬仰上帝和祈祷。可是她感到她心里有样东西,好象是飞向天空的希望和欢乐。


这样过了几分钟,那人又说:


“难道德纳第太太家里没有女用人吗?”


“没有,先生。”


“就你一个吗?”


“是的,先生。”


谈话又停顿了。珂赛特提高了嗓子说:


“应当说,还有两个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


“潘妮和兹玛。”


孩子在回答中就那样简化了德纳第大娘心爱的那两个浪漫的名字。


“潘妮和兹玛是什么?”


“是德纳第太太的小姐,就是说,她的女儿。”


“她们两个又干些什么事呢?”


“噢!”那孩子说,“她们有挺漂亮的娃娃,有各色各样装了金的东西,花样多极了。她们做游戏,她们玩。”


“整天玩吗?”


“是的,先生。”


“你呢?”


“我,我工作。”


“整天工作吗?”


那孩子抬起一双大眼睛,一滴眼泪几乎掉下来,不过在黑暗中没有人看见,她细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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