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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悲惨世界》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维克多·雨果 | 发布时间: 1015天前 | 42344 次浏览 | 分享到:


①迪涅(digne)在法国南部,是下阿尔卑斯省的省会。


②当时法院的官职是可以买的,并可传给儿孙。


③指一七八九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


①一七九三年是革命达到高潮的一年。


一八○四年,米里哀先生是白里尼奥尔的本堂神甫。他当时已经老了,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接近加冕②时,他为了本区的一件不知道什么小事,到巴黎去过一趟。他代表他教区的信众们向上级有所陈请,曾夹在一群显要人物中去见过费什红衣主教。一天,皇帝来看他的舅父③,这位尊贵的本堂神甫正在前厅候见,皇上也恰巧走过。拿破仑看见这位老人用双好奇的眼睛瞧着他,便转过身来,突然问道:


“瞧着我的那汉子是谁呀?”


“陛下,”米里哀先生说,“您瞧一个汉子,我瞧一个天子。


彼此都还上算。” 


②拿破仑于一八○四年三月十八日称帝,十二月二日加冕。


③指费什。


皇帝在当天晚上向红衣主教问明了这位本堂神甫的姓名。不久以后,米里哀先生极其诧异地得到被任为迪涅主教的消息。


此外,人们对米里哀先生初期生活所传述的轶事,哪些是真实的?谁也不知道。很少人知道米里哀这家人在革命以前的情况。


任何人初到一个说话的嘴多而思考的头脑少的小城里总有够他受的,米里哀先生所受的也不例外。尽管他是主教,并且正因为他是主教,他就得受。总之,牵涉到他名字的那些谈话,也许只是一些闲谈而已,内容不过是听来的三言两语和捕风捉影的东西,有时甚至连捕风捉影也说不上,照南方人那种强烈的话来说,只是“胡诌”而已。


不管怎样,他住在迪涅担任教职九年以后,当初成为那些小城市和小人们谈话的题材的闲话,都完全被丢在脑后了。没有谁再敢提到,甚至没有谁再敢回想那些闲话了。


米里哀先生到迪涅时有个老姑娘伴着他,这老姑娘便是比他小十岁的妹子巴狄斯丁姑娘。


他们的佣人只是一个和巴狄斯丁姑娘同年的女仆,名叫马格洛大娘,现在,她在做了“司铎先生的女仆”后,取得了这样一个双重头衔:姑娘的女仆和主教的管家。


巴狄斯丁姑娘是个身材瘦长、面貌清癯、性情温厚的人儿,她体现了“可敬”两个字所表达的理想,因为一个妇人如果要达到“可敬”的地步,似乎总得先做母亲。她从不曾有过美丽的时期,她的一生只是一连串圣洁的工作,这就使她的身体呈现白色和光彩;将近老年时,她具有我们所谓的那种“慈祥之美”。她青年时期的消瘦到她半老时,转成了一种清虚疏朗的神韵,令人想见她是一个天使。她简直是个神人,处女当之也有逊色。她的身躯,好象是阴影构成的,几乎没有足以显示性别的实体,只是一小撮透着微光的物质,秀长的眼睛老低垂着,我们可以说她是寄存在人间的天女。


马格洛大娘是个矮老、白胖、臃肿、忙碌不定、终日气喘吁吁的妇人,一则因为她操作勤劳,再则因为她有气喘病。


米里哀先生到任以后,人们就照将主教列在仅次于元帅地位的律令所规定的仪节,把他安顿在主教院里。市长和议长向他作了初次的拜访,而他,在他那一面,也向将军和省长作了初次的拜访。


部署既毕,全城静候主教执行任务。


小.说.t.xt.天.堂




二 米里哀先生改称卞福汝主教



迪涅的主教院是和医院毗连的。


主教院是座广阔壮丽、石料建成的大厦,是巴黎大学神学博士,西摩尔修院院长,一七一二年的迪涅主教亨利·彼惹在前世纪初兴建的。那确是一座华贵的府第。其中一切都具有豪华的气派,主教的私邸,大小客厅,各种房间,相当宽敞的院子,具有佛罗伦萨古代风格的穹窿的回廊,树木苍翠的园子。楼下朝花园的一面,有间富丽堂皇的游廊式的长厅,一七一四年七月二十九日,主教亨利·彼惹曾在那餐厅里公宴过这些要人:


昂布伦亲王棗大主教查理·勃吕拉·德·让利斯;


嘉布遣会修士棗格拉斯主教安东尼·德·梅吉尼;


法兰西祈祷大师棗雷兰群岛圣奥诺雷修院院长菲力浦·德·旺多姆;


梵斯男爵棗主教佛朗沙·德·白东·德·格利翁;


格朗代夫贵人棗主教凯撒·德·沙白朗·德·福高尔吉尔;


经堂神甫棗御前普通宣道士棗塞内士贵人棗主教让·沙阿兰。


这七个德高望重的人物的画像一直点缀着那间长厅,“一七一四年七月二十九日”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也用金字刻在厅里的一张白大理石碑上。


那医院却是一所狭隘低陋的房子,只有一层楼,带个小小花园。


主教到任三天以后参观了医院。参观完毕,他恭请那位院长到他家里去。


“院长先生,”他说,“您现在有多少病人?”


“二十六个,我的主教。”


“正和我数过的一样。”主教说。


“那些病床,”院长又说,“彼此靠得太近了,一张挤着一张的。”


“那正是我注意到的。”


“那些病房都只是一些小间,里面的空气很难流通。”


“那正是我感觉到的。”


“并且,即使是在有一线阳光的时候,那园子对刚刚起床的病人们也是很小的。”


“那正是我所见到的。”


“传染病方面,今年我们有过伤寒,两年前,有过疹子,有时多到百来个病人,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


“那正是我所想到的。”


“有什么办法呢,我的主教?”院长说,“我们总得将就些。”


那次谈话正是在楼下那间游廊式的餐厅里进行的。


主教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向院长。


“先生,”他说,“您以为,就拿这个厅来说,可以容纳多少床位?”


“主教的餐厅!”惊惶失措的院长喊了起来。


主教把那间厅周围望了一遍,象是在用眼睛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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