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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悲惨世界》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维克多·雨果 | 发布时间: 1017天前 | 42664 次浏览 | 分享到:


这时冉阿让和车夫把马吕斯从车里抬出来,冉阿让从胁下抱着他,车夫抱着腿部。


冉阿让一面这样抱着马吕斯,一面把手伸进口子撕得很大的衣服,摸摸他的胸口,证实了他的心还在跳。心跳得比刚才有力一些了,好象车子的震动对生命的恢复起了一定的作用。


沙威对看门人说话的声音和政府工作人员对叛乱者的门房说话时的口气是一样的:


“有个叫吉诺曼的人吗?”


“是这儿,您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把他的儿子送回来了。”


“他的儿子?”看门人目瞪口呆地说。


“他死了。”


冉阿让,在沙威后面来到,衣服又破又脏,使看门人见了有点厌恶,他向门房摇头表示没有死。


看门人好象既没有懂沙威的话,也没有懂冉阿让摇头所表示的意思。


沙威继续说:


“他到街垒去了,现在在这儿。”


“到街垒去了!”看门人叫了起来。


“他自己去找死。快去把他父亲叫醒。”


看门人不动。


“快去呀!”沙威又说。


并又加上一句:


“明天这里要埋葬人了。”


对沙威来说,街道上经常发生的事故是分门别类排列整齐的。这是警惕和监督的开始,每件偶然事故都有各自的一格;可能发生的事可以说是放在抽屉里,并根据场合,当街上闹事、发生暴动、过狂欢节、有丧事时,就从抽屉里取出一定数量的案卷来。


看门人只叫醒巴斯克。巴斯克叫醒妮珂莱特;妮珂莱特叫醒吉诺曼姨妈。至于外祖父,人家让他睡觉,考虑到他总会很早知道这件事的。


他们把马吕斯抬到二楼,家里其他的人谁也没有见到,他们把他放在吉诺曼先生套间里一张旧长沙发上。巴斯克去找医生,妮珂莱特打开衣柜,这时冉阿让感到沙威碰了一下他的肩头,他明白了,就下楼去,沙威的脚步声在后面跟着他。


看门人望着他们离开,跟望见他们来时一样,带着半睡半醒的恐怖神情。


他们又坐上马车,车夫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侦察员沙威,”冉阿让说,“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沙威粗暴地问他。


“让我回一趟家,以后随您怎样处理我。”


沙威沉默了片刻,下巴缩进大衣的领子里去,然后放下了前面一块玻璃:


“车夫,”他说,“武人街,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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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绝对中之动摇



在整个路程中他们不再开口。


冉阿让打算怎么办?结束他已开始的事,通知珂赛特,告诉她马吕斯在什么地方,可能另外给她一些有用的指示,如果可能的话,作些最后的安排。至于他,和他本身有关的,那是完了;他被沙威逮捕了,他不抗拒;如果是另一个人碰到这种处境,可能多少会想起德纳第给他的绳子和他将进入的第一所牢房门上的铁棍;但是,自从见到了主教以后,冉阿让对一切侵犯,包括对自己的侵犯,我们可以肯定说,宗教信仰已使他踌躇不前了。


自尽,这神秘的对未知境界的粗暴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灵魂的死亡,对冉阿让是不可能的。


进入武人街口,车子停下,因街道太窄,车子进不去。沙威和冉阿让下了车。


车夫谦恭地向“侦察员先生”提出他车上的乌德勒支丝绒被受害者的血和凶手的泥浆弄脏了。他是这样理解的。他说得给他一笔赔偿费,同时,他从口袋里抽出他的记录本,请侦察员先生替他写上“一点证明”。


沙威把车夫递给他的小本子推回去,并说:


“一共该给你多少,连等的钱和车费在内?”


“一共七小时一刻钟,”车夫回答,“还有我的丝绒是全新的。共八十法郎,侦察员先生。”


沙威在口袋里取出四个金拿破仑,把马车打发走了。


冉阿让猜想沙威想徒步把他带到白大衣商店哨所或历史文物陈列馆哨所那里去,这两处都不远。

他们走进了街,照样空无一人。沙威跟着冉阿让,他们到了七号,冉阿让敲门,门开了。


“好吧,”沙威说,“上去。”


他用奇特的表情好象很费劲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在这儿等您。”


冉阿让看看沙威,这做法和沙威的习惯不相符。然而,如果说现在沙威对他有一种高傲的信任,象一只猫给一只小耗子的、和它爪子那么长的一点自由的信任,既然冉阿让决心自首并决心结束一切,沙威的这种做法不会使他太诧异。他推开大门,走进屋子,对睡在床上拉了床边开门绳的门房叫一声:


“是我!”就走上楼去。


上了二楼,他歇了一下。一切痛苦的道路都有停留站。楼梯平台的窗子是一扇吊窗,正敞开着,就象好些老式住宅一样,楼梯在此取光并可望见街道。街上的路灯,正装在对面,还照亮一点楼梯,这样就可以节省照明。


冉阿让可能为了喘一口气,也许是机械地探头望望窗外,俯身看看街心。街道很短,从头到尾有路灯照亮着。冉阿让惊喜得发呆了,没有人了。


沙威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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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外祖父



巴斯克和看门人把初到时安放在长沙发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马吕斯抬到客厅里。医生,在他们去叫后,也已经赶到,吉诺曼姨妈也已起床了。


吉诺曼姨妈来回走动,慌里慌张,握着自己的双手,做不了什么事,只会说:“上帝呀!这怎么可能呀!”有时,她添上一句:“到处都会沾上血了!”开始时的恐惧过后,对待现实的某种哲学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用这样的叫喊来表达:“结果一定是这样的!”她还算没有加上一句:“我早就这样说过!”这是人们在这种场合惯用的一句话。


遵照医生的吩咐,在长沙发旁支起一张帆布床。医生检查了马吕斯,当他知道受伤者的脉搏还在跳,胸部没有重伤,唇角的血来自鼻腔后,医生就让他在床上平卧,不用枕头,头和身体一样平,甚至比身体还稍低一点,上身赤裸,为使呼吸通畅。吉诺曼小姐,看到在脱马吕斯的衣服时就退了出去。她到寝室里去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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