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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茶花女》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小仲马 | 发布时间: 1016天前 | 14968 次浏览 | 分享到:


“是不是要等回信?”约瑟夫——我的仆人像所有的仆人一样都叫约瑟夫——问我。


“如果有人问您要不要回信,您就说您什么也不知道,但您要等着。”


我希望她会给我回信。


我们这些人是多么可怜,多么软弱啊!


在约瑟夫去送信的那段时间内,我心情激动到了顶点。一会儿我想起了玛格丽特是怎样委身于我的,我自问我究竟有什么权利写这样一封唐突无礼的信给她,她可以回答我说不是g先生欺骗了我,而是我欺骗了g先生,一些情人众多的女人都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一会儿我又想起了这个姑娘的誓言,我要使自己相信我的信写得还是太客气,那里面并没有什么严厉的字句足以惩罚一个玩弄我纯洁的爱情的女人。随后,我又想还是不给她写信,而是在白天到她家里去的好,这样我就会因为看到她掉眼泪而感到痛快。


最后我寻思她将怎样答复我,我已经准备接受她即将给我的解释。


约瑟夫回来了。


“怎么样?”我问他。


“先生,”他回答我说,“夫人在睡觉,还没有醒,但是只要她拉铃叫人,就会有人把信给她,如果有回信,他们会送来的。”


她还睡着哪!


有多少次我几乎要派人去把这封信取回来,但是我总是这样想:


“信可能已经交给她了,如果我派人去取信的话,就显得我在后悔了。”


越是接近应该收到她回信的时刻,我越是后悔不应该写那封信。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都敲过了。


十二点的时候,我几乎要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去赴约会了,最后我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来挣脱这个使我窒息的束缚。


像有些心中有所期待的人一样,我也有一种迷信的想法,认为只要我出去一会儿,回来时就会看到回信。因为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的回信总是在收信人不在家的时候送到的。


我借口吃午饭上街去了。


我平时习惯在街角的富瓦咖啡馆用午餐,今天我却没有去,而宁愿穿过昂坦街,到王宫大街去吃午饭。每逢我远远看到一个妇人,就以为是纳尼娜给我送回信来了。我经过昂坦街,却没有碰到一个送信人。我到了王宫大街,走进了韦利饭店,侍者侍候我吃饭,更可以说他把能想到的菜全给我端来了,因为我没有吃。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看。


我回到家里,深信马上就会收到玛格丽特的回信。


看门人什么也没有收到。我还希望信已经交给仆人,但是他在我出门后没有看到有谁来过。


如果玛格丽特给我写回信的话,她早就该给我写了。


于是,我对那封信里的措辞感到后悔了,我本来应该完全保持缄默,这样她可能会感到不安而有所行动;因为她看到我没有去赴上一天讲好的约会就会问我失约的原因,只有在这时候我才能把原因告诉她;这样一来,她除了为自己辩解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而我所要的也就是她的辩解。我已经觉得,不管她提出什么辩解的理由,我都会相信的,只要能再见到她,我什么都愿意。


我还以为她会亲自登门,但是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她并没有来。


玛格丽特的确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因为很少女人在收到像我刚才写的那样一封信以后会毫无反应。


五点钟,我奔向香榭丽舍大街。


“如果我遇到她的话,”我心里想,“我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么她就会相信我已经不再想她了。”


在王宫大街拐角上,我看见她乘着车子经过,这次相遇是那么突然,我的脸都发白了,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出我内心的激动;我是那么慌张,只看到了她的车子。


我不再继续在香榭丽舍大街散步,而去浏览剧院的海报:


我还有一个看到她的机会。


在王宫剧院,有一次首场演出,玛格丽特是必去无疑的。


我七点钟到了剧院。


所有的包厢都坐满了,但是玛格丽特没有来。


于是,我离开了王宫剧院,凡是她经常去的剧院我一家一家都跑遍了:歌舞剧院、杂耍剧院、喜剧歌剧院。


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影踪。


要么我的信使她过于伤心,她连戏都不想看了;要么她怕跟我见面,免得作一次解释。


这些都是我走在大街上时由虚荣心引起的想法。突然我碰到了加斯东,他问我从哪儿来。


“从王宫剧院来。”


“我从大歌剧院来,”他对我说,“我还以为您也在那里呢。”


“为什么?”


“因为玛格丽特在那儿。”


“啊!她在那儿吗?”


“在那儿。”


“一个人吗?”


“不是,跟一个女朋友在一起。”


“没有别人吗?”


“g伯爵到她包厢里待了一会儿,但是她跟公爵一块儿走了。我一直以为您也会去的。我旁边有一个位子今天晚上一直空着,我还以为这个座位是您订下的呢。”


“但是为什么玛格丽特到那儿去,我也得跟着去呢?”


“因为您是她的情人嘛,不是吗?”


“那是谁对您说的?”


“普律当丝呀,我是昨天遇到她的。我祝贺您,我亲爱的,这可是一个不太容易到手的漂亮情妇哪,别让她跑了,她会替您争面子的。”


加斯东这个简单的反应,说明我的敏感有多么可笑。


如果我昨天就遇到他,而且他也跟我这样讲的话,我肯定不会写早上那封愚蠢的信。


我几乎马上想到普律当丝家里去,要她去对玛格丽特说我有话对她说,但是我又怕她为了报复而拒绝接待我。于是,我又经过昂坦街回到了家里。


我又问了看门人有没有给我的信。


没有!


我躺在床上想:“她大概要看看我还会耍什么新花样,看看我是不是想收回我今天早上的信。但是她看到我没有再给她写信,明天她就会写信给我的。”


那天晚上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莫及,我孤零零地呆在家里,不能入睡,心里烦躁不安,妒火中烧。想当初如果听任事情自然发展的话,我此刻大概正偎依在玛格丽特的身旁,听着她的绵绵情话,这些话我总共才听到过两次,每当我一个人想起这些话时,我都会两耳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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