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美丽的国家,在节日的狂欢中,像一只灯彩辉煌、笙歌嘹亮的大船,停在蔚蓝的加勒比海上。整个拉丁美洲的人民,全世界的人民,在今天,都从天风海涛吹送之中,听到了你们鼓舞人心、激发斗志的雄壮的音乐。
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们要和着你们的乐声高唱:美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核武器是不可怕的。在团结的、大无畏的革命古巴人民面前,美帝国主义者的魔爪缩回去了,所谓的“毁灭性”的核武器也销声匿迹了。你们不但保卫了古巴,也保卫了世界和平。你们给全世界的革命人民,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英雄的古巴人民,我们祝贺你们。
我们祝贺你们的肥美的土地,在你们坚强的双手下,给你们献上堆积如山的谷粒、给你们涌出奔流如海的糖浆。
我们祝贺你们的许多工厂,在你们干劲冲天的劳动下,给你们生产出更多的物品,来丰富你们的生活。
我们祝贺你们的大小学校,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个个都是和你们一样的保卫革命、保卫和平的威武不能屈的战士。
这些就是你们日日夜夜在战壕里所保卫的。
我们祝贺你们所保卫的一切,如日高升,繁荣昌盛!
(本篇最初发表于《北京晚报》1963年1月1日,后收入散文集《拾穗小札》。)
《沙与沫》
〔黎巴嫩〕纪伯伦
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在沙土和泡沫的中间。
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风也会把泡沫吹走。
但是海洋和沙岸却将永远存在。
我曾抓起一把烟雾。
然后我伸掌一看,哎哟,烟雾变成一个虫子。
我把手握起再伸开一看,手里却是一只鸟。
我再把手握起又伸开,在掌心里站着一个容颜忧郁,向天仰首的人。
我又把手握起,当我伸掌的时候,除了烟雾以外,一无所有。
但是我听到了一支绝顶甜柔的歌曲。
仅仅在昨天,我认为我自己只是一个碎片,无韵律地在生命的穹苍中颤抖。
现在我晓得,我就是那穹苍,一切生命都是在我里面有韵律地转动的碎片。
他们在觉醒的时候对我说:“你和你所居住的世界,只不过是无边海洋的无边沙岸上的一粒沙子。”
在梦里我对他们说:“我就是那无边的海洋,大千世界只不过是我的沙岸上的沙粒。”
只有一次把我窘得哑口无言,就是当一个人问我“你是谁?”的时候。
想到神的第一个念头是一个天使。
说到神的第一个字眼是一个人。
我们是有海洋以前千万年的扑腾着、飘游着、追求着的生物,森林里的风把语言给予了我们。
那么我们怎能以昨天的声音来表现我们心中的远古年代呢?
斯芬克斯只说过一次话。斯芬克斯说:“一粒沙子就是一片沙漠,一片沙漠就是一粒沙子;现在再让我们沉默下去吧。”
我听到了斯芬克斯的话,但是我不懂得。
我看到过一个女人的脸,我就看到了她所有的还未生出的儿女。
一个女人看了我的脸,她就认得了在她生前已经死去的我的历代祖宗。
我想使自己完满起来。但是除非我能变成一个上面住着理智的生物的星球,此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这不是每一个人的目标吗?
一粒珍珠是痛苦围绕着一粒沙子所建造起来的庙宇。
是什么愿望围绕着什么样的沙粒,建造起我们的躯体呢?
当神把我这块石子丢在奇妙的湖里的时候,我以无数的圈纹扰乱了它的表面。
但是当我落到深处的时候,我就变得十分安静了。
给我静默,我将向黑夜挑战。
当我的灵魂和肉体由相爱而结婚的时候,我就得到了重生。
从前我认识一个听觉极其锐敏的人,但是他不能说话。在一个战役中他丧失了舌头。
现在我知道在这伟大的沉默来到以前,这个人打过的是什么样的仗。我为他的死亡而高兴。
这世界为我们两个人是不够大的。
我在埃及的沙土上躺了很久,沉默着而且忘却了季节。
然后太阳把生命给了我,我起来在尼罗河岸上行走。
和白天一同唱歌,和黑夜一同做梦。
现在太阳又用一千只脚在我身上践踏,让我再在埃及的沙土上躺下。
但是,请看一个奇迹和一个谜吧!
那个把我集聚起来的太阳,不能把我打散。
我依旧挺立着,我以稳健的步履在尼罗河岸上行走。
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
我们依据无数太阳的运转来测定时间;他们以他们口袋里的小小的机器来测定时间。
那么请告诉我,我们怎能在同一的地点和同一的时间相会呢?
对于从银河的窗户里下望的人,空间就不是地球与太阳之间的空间了。
人性是一条光河,从永久以前流向永久。
难道在以太里居住的精灵,不妒羡世人的痛苦吗?
在到圣城去的路上,我遇到另一位香客,我问他:“这条就是到圣城去的路吗?”
他说:“跟我来吧,再有一天一夜就到达圣城了。”
我就跟随他。我们走了几天几夜,还没有走到圣城。
使我惊讶的是,他带错了路反而对我大发脾气。
神呵,让我做狮子的俘食,要不就让兔子做我的俘食吧。
除了通过黑夜的道路,人们不能到达黎明。
我的房子对我说:“不要离开我,因为你的过去住在这里。”
道路对我说,“跟我来吧,因为我是你的将来。”
我对我的房子和道路说,“我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如果我住下来,我的住中就有去;如果我去,我的去中就有住。
只有爱和死才能改变一切。”
当那些睡在绒毛上面的人所做的梦,并不比睡在土地上的人的梦更美好的时候,我怎能对生命的公平失掉信心呢?
奇怪得很,对某些娱乐的愿望,也是我的痛苦的一部分。
曾有七次我鄙视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是在她可以上升而却谦让的时候。
第二次是我看见她在瘸者面前跛行的时候。
第三次是让她选择难易,而她选了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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