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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爱情与荣誉》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兰德尔·华莱士 | 发布时间: 912天前 | 15648 次浏览 | 分享到:


    佩奥特里从座位上跳下来,用手套内冻成棍棒的双手猛砸马厩的门闩,然后把门推开了.这时正房的门开了,一个下巴上、鼻孔里和耳朵内都长着毛,可是头顶上却没有一根头发的胖子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一条毛毯,看样子是刚从床上下来的.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大概断定赶路的人都死绝了,所以就乐不可支地上了床.那人打着哈欠,用舌头舔着一口坏牙,退进屋子里,让门半掩着.


    我跳到雪地上,膝盖一软,险些没有跌倒.一阵恶心,想要呕吐,尽管肚子是空的.


    戈尔洛夫盯着坍塌的栅栏和覆盖着积雪、供牲口吃食的空地,仿佛是刚睡醒似的,伸了伸懒腰,也下来了.佩奥特里打开栅栏门,把牲口拽了进去.


    没等雪橇滑动,我从座位下面找到了我的包."哎,"我用法语对戈尔洛夫说:"我的双脚痛得要死,大概今儿晚上不会冻掉吧."


    "今晚不会,"戈尔洛夫说,"明天."


    我仍然感到想呕吐,听到戈尔洛夫的吓唬后,我不甘示弱地回答道:"你保证过要安全地送我到圣彼得堡.要是我掉了一个脚趾,你就得掉一个手指.要是我掉了一支脚,你就得掉一只手."


    戈尔洛夫从座位上拿下他的袋子,还有那个商人的袋子."骑兵要脚干什么?"他耸了耸肩膀.


    我们俩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正想着如何反驳他,但佩奥特里异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雪橇没有动弹,他在跟牲口讲着我听不懂的什么话,但我听得出来他是在恳求着什么.他用短小的罗圈腿站稳身子,伸出双手去够着挽具,看着枣红色母马,轻声轻语地对它说着,然后用力拽缰绳.母马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它的前腿一软,歪靠着骟马.骟马带着缰绳尖声叫着,嘶鸣着.母马朝另一边倾倒,扭过脖子,仿佛要咬自己的后背,然后倒在地上死了.


    佩奥特里仍然握着母马的皮颈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骟马被自己的挽具给拉倒了,在地上踢着,挣扎着.我跑到骟马跟前,解开缰绳,牵着它走进马厩.骟马离开了死去的母马,高兴得一个劲儿地跳跃,我要是有戈尔洛夫的手枪,非一枪崩了它不可.它的胸前没有母马那么多的白沫和伤痕,所以是母马拉着我们度过了难关.


    现在该我们拉它了.我们用绳子捆住它的脖子和前蹄,把它拽进马厩,以免给狼留下饵食.驿站长早就为自己在这漫长的冬夜还能不能睡觉感到不耐烦了,所以我们刚走到干草堆前,他就扔下用来拉马的绳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他的木屋.戈尔洛夫跟我一起站了一会儿."瞧见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母马已经冻得僵硬的尸体."这就是俄国马.要等到完成了任务才死."说完,他也扔下绳子,走出了马厩.


    "谢谢,主人【原文为俄语.――译注】!"佩奥特里用他知道的那几个英语单词说."明天——走,走!"他坐在母马的脑袋旁,替它解开套索.


    "是的,佩奥特里,"我说."谢谢."


    我本想把手放在他的头上,结果只是拍了拍马头.不过,这带来的效果是一样的.我走出马厩的时候,佩奥特里搂着母马的头,低声哭泣着.




 第一部分-2


    晚上,在那个充当驿站的、臭熏熏的木屋里,我开始思考让我来到这里的秘密使命——这是我进入俄国境内后第一次想这个问题.我一直把这个秘密深埋在心底,不让它进入我的思绪,仿佛我也要对我自己保密似的.在这个单间木屋里,戈尔洛夫和驿站站长各睡一张床打着呼噜,佩奥特里裹着几条毛毯睡在火边的屋角里,鼾声不止,而我则坐在石头垒成的壁炉前,毫无睡意,眼望着微弱的火苗,耳边又响起三个月以前的那些话……"那不是很容易的事."


    这一声警告把我带回到了伦敦,带回到了那阴沉沉的港口,带回到了那个晚上——当时我站在一条木船甲板的栏杆边.木船就停泊在云雾笼罩的码头旁,周围到处是操着伦敦口音的水手和码头工人,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吆喝着.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只是凝望着水面.


    我注意到一个身材单薄的水手悄无声息地走上舷梯,在我旁边的阴暗处止住了脚步.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正端详着我,仿佛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脚上穿着骑兵的长统靴,斗篷下面挂着马刀,显然不是出海的人.最后,那人走上前来,平静地问:"你是从弗吉尼亚来的基兰·塞尔科克吗?"


    "是的."


    "有人想见你,也是一个美利坚人——跟我们一样."听口音,他像是来自殖民地中北部地区,我想,是宾夕法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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