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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奥利弗的故事》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美)埃里奇·西格尔 | 发布时间: 821天前 | 8868 次浏览 | 分享到:


坦普尔依然只管他大叫大嚷。这时斯坦目太太也已经来到了丈夫的身边,所以本跟我在一起的乔安娜便也悄悄向门口走了过去。(打算去助战?还是去包扎伤口?)事情来得快极了。眼看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他奶奶的!你们这帮狗杂种难道就不知道扰乱人家的安宁是犯法的吗?” 


“对不起,坦普尔先生,我看侵犯他人权利的倒恰恰是你。” 


这句话竟是我说出来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说这么句话,话早已出了口。更使我吃惊的是,我居然已经站起身来,一步步向这个不速之客走去。那家伙于是也就冲着我转过身来。 


“你来干什么,白面小子?”那怪物问。 


我看他个头要比我高出好几寸,论体格也少说要比我重四十磅。但愿这四十磅不都是长的肌肉。 


我示意斯坦因一家子,这事由我来处理。可他们却还是留在原地没动。 


“坦普尔先生,”我就接着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刑法第四十条?这一条讲的是非法侵入罪。还有第十七条?——这一条条文上说对他人进行人身伤害的威胁也是触犯法律的。还有第……” 


“你是干什么的——是个警察?”他咕咕哝哝说。显然他是跟警察打过些交道的。 


“我只是小小的律师一个,”我答道,“不过我可以送你到班房里去好好养两天。” 


“你是吓唬人,”坦普尔说。 


“不是吓唬你。不过咱们这档子事你要是想快一点解决的话,也另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这个妖精?” 


他特意把那隐隐隆起的肌肉使劲抖了两下。我暗暗感到背后那帮音乐大师都为我捏着把汗。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有那么点儿。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脱下了外套,把嗓门压得低了八度,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道: 


“坦普尔先生,如果你真要不肯自便,那我也没法子,我只能悠着点儿——读书人对读书人总得悠着点儿——来把你的橡皮泥脑袋揍个大开花了。” 


那个吵上门来的家伙仓皇溜走以后,斯坦因先生开了一瓶香槟庆贺(“这可是加利福尼亚来的直销真品哪”)。酒后大家一致提出要在熟悉的曲子中选响度最大的一支来演奏,结果就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演奏得可真是劲头十足。连我还来了一份呢:我管打炮(用的乐器是一只空垃圾筒)。 


几小时后演奏就结束了。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下次再来啊,”斯坦因太太说。 


“他肯定会来的,”斯坦因先生说。 


“你凭什么说得那么肯定?”她问。 


“他喜欢我们哪,”路易斯·斯坦国答道。 


情况也就是这些了。 


不用说得,送乔安娜回家自然是我的任务。尽管时间已经很晚,她却还是一定要我陪她坐五路公共汽车回去。这五路公共汽车是一直顺着河滨大道去的,到最后才蜿蜒折进五号街到终点。她今天值过班了,所以显得有点累。不过看她的情绪还是挺高的。 


“哎呀,你刚才真是了不起,奥利弗,”她说着,就伸过手来按在我的手上。 


我暗暗自问:这手让她按着是个什么感觉呢? 


我却就是说不上有些什么感觉。 


乔安娜还是兴奋不已。 


“今后坦普尔就肯定不敢再露面了!”她说。 


“哎,我跟你说了吧,乔——对付蛮横的家伙,跟他来硬的其实也没啥了不起,就是像我这么个脑袋瓜子不大好使的,也照样办得到。” 


说着我用双手做了个手势,所以这手就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是不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呢?) 


“不过……”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总说自己不过是个没什么头脑的运动员,她也许听得心里有些嘀咕了吧。其实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值得她白费时间的。说真的,是她太好了。人也算得上挺漂亮。反正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儿汉,感情并不反常,对她的印象总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她住在医院附近一幢大楼的四楼。大楼是没有电梯的,我把她一直送到她的房门口,这时我才觉得她怎么长得这样矮呢。因为她说起话来老是得仰起了脸,把眼睛直瞅着我。 


我还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那决不会是爬楼梯的缘故(记得吗,我有跑步锻炼的习惯)。我甚至还渐渐觉得,自己跟这位又聪明又温柔的女医生说话时,怎么竟会隐隐然有那么一丝恐慌之感。 


也许她以为我对她的好感可不只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爱”①呢。也许她还以为……真要是这样,那可怎么好呢? 


①意思是超乎性爱的爱。 


“奥利弗,”乔安娜说了,“我本想请你进去坐坐的。可我一大早六点就得赶去上班。” 


“那我下次再来吧,”我说。我顿时感到肺里缺氧的现象一下子就改善了。 


“那敢情好,奥利弗。” 


她亲了亲我。面颊上那么轻轻一吻。(她们一家子都是喜欢来跟人亲亲的。) 


“再见了,”她说。 


“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我回了一句。 


“今天晚上过得真是愉快。” 


“我也有同感。” 


然而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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