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普钦太太对小保罗和他的姐姐看管、监护了将近十二个月。他们曾经回家去过两次,但只住了几天,每个星期照常总要到旅馆里去看望董贝先生。保罗虽然看去仍旧消瘦、虚弱,而且跟他当初被托付给皮普钦太太看管时一样,仍然同样是那个老气的、安静的、喜爱幻想的孩子,但他逐渐逐渐地强壮起来,不坐车也能出去走走了;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已经是薄暮的时候,这里接到了一个事先没有预料到的通知:董贝先生要来拜访皮普钦太太,这在城堡中引起了极大的惊慌。客厅里的人们就像被旋风刮起来一般,飞快地被赶到了楼上;寝室的门被砰砰地关上,脚从孩子们的头踩踏过去,皮普钦太太又把比瑟斯通少爷接二连三地打了一阵,来减轻一下她精神上的焦虑不安;在这之后,这位可尊敬的老太太走进了接见室,她的黑色的邦巴辛毛葛衣服使室内的光线昏暗下来;董贝先生正在室内细心观察着他的儿子和继承人的空着的扶手椅子。
“皮普钦太太,”董贝先生说道,“您好吗?”
“谢谢您,先生,”皮普钦太太说道,“从多方面考虑来说,我还不错。”
皮普钦太太经常使用这样的措词。它的意思是,考虑到她的品德、牺牲等等。
“我不能指望我的身体非常好,先生,”皮普钦太太坐到一张椅子里,缓一口气;“但我能像现在这样的健康,我是感谢天主的。”
董贝先生露出顾主满意的神情,低下了头,他觉得这正是他每个季度付出这么多的钱所要得到的。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往下说道:
“皮普钦太太,我冒昧地前来拜访,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儿子的事。过去好些时候我就有意这样做了,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推迟,为的是让他的健康完全恢复过来。您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顾虑吧,皮普钦太太?”
“布赖顿看来是个有益于健康的地方,先生,”皮普钦太太回答道。“确实很有益。”
“我打算,”董贝先生说道,“让他继续留在布赖顿。”
皮普钦太太搓搓手,灰色的眼睛注视着炉火。
“但是,”董贝先生伸出食指,继续说道,“但是可能他现在应当有一点变化,在这里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总而言之,皮普钦太太,这就是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我的儿子在成长,皮普钦太太。他确实在成长。”
董贝先生说这些话时的得意神情中有一些令人伤感的东西。它表明,保罗的童年生活对他是显得多么长久,同时他的希望是怎样寄托在他生命的较后阶段的。对于任何一位像这样傲慢这样冷酷的人来说,怜悯可能是一个无法与他联系起来的字眼,然而在目前这个时刻,他似乎正好是怜悯的很好的对象。
“六岁了!”董贝先生说道,一边整整领饰——也许是为了掩藏一个控制不住的微笑,那微笑似乎片刻也不想在他的脸上展现开来,而只是想在脸的表面一掠而过就消失不见,但却没有找到一个停落的地方。“哎呀!当我们还来不及向四周看看的时候,六岁就将转变成十六岁了。”
“十年,”毫无同情心的皮普钦用哭丧的声音说道,她那冷酷的灰色眼睛冷若冰霜地闪了一下光,低垂的头阴郁地摇晃了一下,“是很长的时间。”
“这取决于境况如何,”董贝先生回答道;“不管怎么样,皮普钦太太,我的儿子已经六岁了;我担心,跟他同样年龄或者说跟他同样处于少年时期的许多孩子相比,他在学习上毫无疑问已经落后了。”他迅速地回答了那只冷若冰霜的眼睛中发出的一道他觉得是狡狯的眼光,“跟他同样处于少年时期——这个说法更恰当。可是,皮普钦太太,我的儿子不能落在他的同辈人的后面,而应当超过他们,远远地超过他们。有一个高地正等待着他去攀登。在我的儿子的未来的生活路程中没有什么听凭机会摆布或存在疑问的东西。他的生活道路是没有障碍的,预先准备好的,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筹划定了的。这样一位年轻绅士的教育是不应该耽误的。不应该让它处于不完善的状态。它必须很坚定很认真地进行,皮普钦太太。”
“唔,先生,”皮普钦太太说道,“我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完全相信,皮普钦太太,”董贝先生赞同地说道,“像您这样有卓越见识的人是不会,也不愿意有异议的。”
“现在人们谈论着各种乌七八糟的废话,——比废话还不如——,说什么对年轻人开始不要强迫得太厉害,而应当循循善诱,其他等等,先生,”皮普钦太太不耐烦地擦了擦她的钩鼻,说道,“在我做孩子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一些想法。现在也用不着这样去想。我的意见是,‘强迫他们去做’。”
“我的好夫人,”董贝先生回答道,“您真是名不虚传;请您相信,皮普钦太太,我对您优良的管理制度非常满意;只要我不足挂齿的推荐意见能有什么用的话,我将会十分高兴来推荐它。”——当董贝先生假装贬低自己的重要性时,他的高傲是超越一切限度的——,“我一直在考虑布林伯博士的学校,皮普钦太太。”
“我的近邻吗,先生?”皮普钦太太说道。“我相信这位博士的学校是一所优秀的学校。我听说管理很严格,从早到晚除了学习不干别的。”
“而且费用很贵,”董贝先生补充道。
“而且费用很贵,”皮普钦太太回答道;她紧紧抓住这个事实,仿佛遗漏了这一点,她就遗漏了它的最主要的优点之一似的。
“我跟博士通过一些信,皮普钦太太,”董贝先生急忙把他的椅子向炉火拉近一点,说道,“他根本不认为保罗上他那里去年龄太小。他举例说明好几个跟他同年龄的孩子都在那里学习希腊语。如果我本人心中对这个变动的问题有什么小小的不安的话,皮普钦太太,那不是在那一方面。我的儿子生下来就失去了母爱,所以就把他好多(太多了)幼稚的感情逐渐倾注到他姐姐的身上,因此他们两人分离开来是否会——”董贝先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沉默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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