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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玫瑰之名》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安伯托·艾柯 | 发布时间: 705天前 | 16521 次浏览 | 分享到:


一走到厨房,我们立刻冲向壁炉,走进藏骨堂的走廊里,我发誓那些望着我呲牙咧嘴的骷髅头,一个个就像面带微笑的好朋友。我们回到礼拜堂,由北边的门走出,最后高兴地在墓碑上坐了下来。夜间清凉的空气无异于神圣的香油。夜空中群星闪耀,图书室里的幻觉霎时消逝无踪。


我松了一大口气,说道:“这世界多么美啊,迷宫又是何其的丑陋!”


“假如有解开迷宫通路的走法,这世界将会多么美!”我的导师回答。


我们沿着礼拜堂左侧前行,经过大门,(我扭开头,避免去看启示录的长老:“有虹围着的宝座”!)穿过回廊,到达朝圣者招待所。


院长站在招待所门口,严厉地瞪着我们:“我找了你一夜。”他对威廉说,“我在你的房间,在礼拜堂……到处找不到你!”


“我们追踪一条线索去了。”威廉含糊地说,掩不住他的困窘。


院长凝视了他好半晌,然后以低沉而庄严的声音说:“晚祷一结束我就在找你了。贝伦加没有出席。”


“你想跟我说什么呢?”威廉露出愉悦的神色。事实上,现在他已断定躲在写字间里的人是谁了。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晚祷时他没有坐在席位上。”院长又说了一次,“而且到现在还没回他的寝室。晨祷的钟就要响了,我们等着看他会不会再出现。否则我只怕又有什么不幸事件了。”


晨祷时贝伦加依然缺席。 



第十六章

第三天


我的理智警告我离开


那个呻吟的东西,


可是某种欲望却怂恿我前行


似乎正想参与一件神奇的事…… 


  


第十六章


晨间赞课至早课之间


贝伦加失踪了,在他的房里找到一块染有血迹的白布


在写着这些字时,我感到虚弱无力,一如我在那一晚——应该说是那天早上——的感觉。我该怎么说呢?晨祷之后,院长把惊慌的僧侣们都派了出去,到每个地方去找贝伦加,结果一无所获。


快到晨间赞课时,一个修士在搜索贝伦加的房间之际,找到了一块藏在草铺下染了血迹的白布。他把那块布交给院长。院长觉得这是最不祥的恶兆。佐治也在场,他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便说道:“血?”仿佛不很相信。他们也对阿利纳多说了。


阿利纳多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第三声号角一响,是水带来死亡的……”


威廉检查过那块布后,说道:“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么贝伦加在哪儿?”他们问他。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埃马罗听到他的话,仰头望天,喃喃对圣塔布诺的彼德说:“典型的英国人。”


快到早课之时,太阳已升起,仆人们都被派到山崖下去搜寻。


他们在上午礼拜时回来了,什么也没找到。


威廉告诉我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必须等待。然后他便到铸造房去找玻璃工匠尼科拉斯去了。


我坐在礼拜堂内,靠近中门之处,听着弥撒曲。后来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且睡了很久,因为年轻人所需要的睡眠好像比老年人多;老年人已经睡得过多,准备永久安眠了。 



第十七章

上午礼拜


阿德索在写字间里思索修会的历史及书籍的命运


我走出礼拜堂时精神多少恢复了些,心灵却迷糊困惑,惟有在夜晚,身体才能得到安宁的休息。我上楼到写字间去,获得马拉其的允许后,开始翻阅着目录。事实上,当我心不在焉地瞟着眼前匆匆翻过的书页时,我却在暗中观察修士们。


我为他们的镇静、沉着感到惊讶。他们都专心工作,好像已忘了有一位兄弟到目前仍行踪不明,而另外两位又死于非命。我告诉自己,聚集在这里的,是我们修会中的伟人。多少世纪以来,许多像他们这样的人见过蛮族入侵,掠夺他们的修道院,将赫赫大国付之一炬,然而他们仍孜孜勤读,珍爱着羊皮纸和墨水,说着已传诵久远,而且将被他们继续传诵的话。千年至福快到临之时,他们继续阅读、抄写,现在当然更没有理由停止了。


前一天,本诺曾说过为了获得一本珍贵的书他会不惜犯错误。他没有说谎,也不是开玩笑。一个僧侣应该谦卑地爱着他的书,为书本着想,而不是只求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俗人会被女色迷惑。不受修道誓约的神职者会渴慕财富,僧侣们也难免被知识引诱。※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我翻着目录,只见一连串奥秘的书名在我眼前跳跃,甚至也有讲述罪行的。我并不觉得惊愕。对这些矢志写作的人而言,图书馆无异于圣地耶路撒冷,也是一个位于冥府和人间边界处的神秘世界。他们被图书馆所支配,迷醉于它的允诺,服从它的禁令。他们为图书馆而活,以图书馆为生活重心,只希望有一天能将它的秘密完全揭发。所以他们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险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行凶阻止某人把他们珍藏的秘密据为己有。


诱惑,确切地说,知识的虚荣。我们的神圣创始者可以在不求甚解的情况下抄录,完全遵从上帝的意志,祈祷之时不忘书写,书写之时也不忘祈祷,和今日的抄写修士大不相同。为什么现在已大相径庭了呢?哦,这并不是修会堕落的惟一证据!修会的势力变得过大,修道院院长和国王抗衡。在阿博身上,我不是看到一个独裁君主的化身,想要解决君主的争论吗?修道院所积存的知识现在被用来交换货物,成为骄傲的理由,自夸和威信的动机。我们的院长展示装饰过的手稿,一如武士炫耀他们的甲胃和旗帜……因此现在(简直疯狂之至!)当我们的修道院也失去了学习的领导地位;教会学校、都市自治体和大学所抄录的书籍也许比我们更多更好,而且创造新作,这或许是许多不幸的肇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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