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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玫瑰之名》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安伯托·艾柯 | 发布时间: 704天前 | 16456 次浏览 | 分享到:


“三十六平方英尺。但是你的时间很宝贵,千万别轻易浪费了。你想知道什么特定的事情时,就来问我吧。把我看做一个忠实的朋友。”


“我是把你看做一个好友的。”威廉温和地说,“乌伯蒂诺告诉,你曾经和我同一个修会,我绝不会出卖一个以前的兄弟,尤其这几天我们又在等待教廷代表团的到达,引导他们的是个大裁判官,因为曾烧死过许多多尔西诺信徒而著名。你说一平方塔布西等于三十六平方英尺吗?”


管理员可不笨。他决定再玩猫捉老鼠是没有什么用了,尤其他意识到自己正是那只老鼠。


“威廉兄弟,”他说,“我想你所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帮助我,那我就会帮助你。是的,我是个可怜的肉体之躯,我向肉体的诱惑屈服。萨尔瓦托告诉我说你或是你的见习僧昨晚在厨房撞见他们。你见识广博,威廉,你知道就算是阿维尼翁的红衣主教也不是道德的典范。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了这些可悲的小罪询问我的。但我也意会到你已获知了有关我过去的某些事情。就和我们许多位麦诺瑞特僧侣一样,我有过一段怪异的生活。多年前我信仰贫穷的理想,所以我放弃了修道院的生活,成为一个流浪者。我和许多像我的人一样,相信多尔西诺的传教。我没受过什么教育,我已经被授予神职,可是我连做弥撒也几乎不会说。我对神学毫无概念,也许我并不是真的被什么思想所吸引的。你知道,我曾经试过反叛君主,现在我却为他们服务,而且为了这些土地的领主之故,对像我这样的人们下令。出卖或背叛:我们这些思想单纯的人实在没有什么选择。”


“有时候单纯的人对某些事情比博学的人更加了解。”威廉说。


“也许吧。”管理员耸耸肩说,“但是我甚至不晓得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就萨尔瓦托而言,是很容易明了的,他的双亲是农奴,他的童年艰苦困乏……多尔西诺代表反叛,领主的毁灭。对我而言却是不同的,我出身城市,我并不是因为饥饿而逃出家。那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愚人的节庆,壮观的嘉年华会……和多尔西诺同在山上,在我们被迫以死在战场的同伴尸体为食之前,在因困苦而死的人多得我们吃不完,结果被丢到卢北乐山的斜坡给鸟儿和动物吃食之前……或许连那些时刻亦然……有一种自由的气氛。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自由,传教士对我们说:‘真理会使你自由。’我们觉得自由,我们认为那就是真理。我们以为我们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对的……”


“在那里……你可以随意和女人结合吗?”我问道。我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自前一晚以来,乌伯蒂诺的话便缠绕着我的心,加上我在写字间所读到的描述,以及我所遇到的事件,都使我心神不宁。


威廉好奇地注视我,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坦率无讳。管理员瞪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奇怪的动物。※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在卢北乐山上,”他说,“有许多人从小就和十几个人一起挤在一个几英尺大的小房间里睡觉——兄弟姊妹,父亲和女儿。你以为这种新情势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呢?以前他们这么做是出于必要,现在他们这么做是出于自己的选择。而且,在夜晚,当你惧怕敌人的军队到达,你躺在地上,便紧紧抱着你的邻人,以免感到寒冷……异教徒,你们这些来自城堡,在修道院里度过一生的可怜僧侣,认为那是一种由魔鬼所启发的信仰形式。但那是一种生活方式,那也是一种新的经验……再也没有什么主人了,而且他们说,上帝与我们同在。我并不是说我们那样是对的,威廉,事实上你在这里见到我,便是因为我在很久以前便摒弃了那种生活。但是我永远也不会了解我们那些关于基督的贫穷和所有权和权利的辩论……我跟你说过了,那是个盛大的嘉年华会,而在嘉年华会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是逆向的。随着年纪渐长,你不会变得更聪明,只会变得贪婪。而今我就是这样一个暴食者……你可以谴责一个异教徒,甚至将他处死,但是,你会谴责一个暴食者吗?”


“够了,雷米吉奥。”威廉说,“我并不是要问你以前的种种,而是要问你最近所发生的事。坦白告诉我,我不会陷你于罪的,我既不能也不会裁判你。但是你一定要把你对修道院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我,你日夜都常在院里各处走动,不可能一无所知。是谁杀了维南蒂乌斯?”


“我不知道,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只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而且死在哪里。”


“什么时候?在哪里?”


“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那一晚,晚祷之后,我进厨房去……”


“你怎么进得去的?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我从菜园旁边的门进去的,我有一把钥匙,是锁匠很久以前为我打造的。至于我的理由……那并不重要,你刚才自己说你不愿为了肉体的弱点谴责我。”他困窘地笑笑,“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以为我一天到晚都在通奸……那一晚我是去找点食物,准备给萨尔瓦托将带到厨房去的女孩……”


“从哪里进来的?”


“噢,修道院围墙在大门两侧还有别的入口,院长知道这些通路,我也知道……但是那一夜那女孩并没有进来,为了我所发现的事,也就是我现在将要告诉你的事,我打发她回去了,因此我才叫她昨晚再来的。假如你晚一点到,那么你所看到的人就会是我,而不是萨尔瓦托,是他警告我大教堂里有人的。所以我又回房去了……”


“我们再回头说礼拜天和礼拜一之间的那一夜吧。”


“是的,好。我走进厨房,看见维南蒂乌斯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在厨房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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