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孙先生在房里吗?”福格先生问。
“刚进来,先生,”杰克孙回答。
“请他到这儿来。”
“好的,先生。”杰克孙退场。
“请坐吧,先生,”福格说:“那里有报纸,先生;我的同事马上就来的,我们等他来了就谈谈这件事吧,先生。”
匹克威克先生依言坐了下去,手里拿着报纸,却没有看,只是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看上去像是有了点年纪,满脸的粉刺,身材看上去就像是个素食者,穿了黑色上衣,黑白相间的裤子和很小的黑色的橡皮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他面前的写字台的一部分,或者也许只有桌子那么多的思想或者感觉。
沉默了一两分钟之后,道孙先生——一位肥肥的、很魁伟的、面色严厉、声音嘹亮的人——出现了;于是谈判开始。
“这就是匹克威克先生,”福格说。
“啊!巴德尔和匹克威克的案子里的被告就是你呵?”道孙威严地说。
“是我,先生,”匹克威克先生答。
“好,先生,”道孙说,“你打算怎么样呢?”
“啊!”福格说,把手向裤袋里一插,把身体向椅背上一仰,“你打算怎么样呢,匹克威克先生?”
“别说话,福格,”道孙说,“让我听听匹克威克先生有什么话要说。”
“我来,绅士们,”匹克威克先生回答,——温和地凝视着那两个搭档——“我到这里来,绅士们,是表示我接到你们那天的信的惊讶,并且问一问你们有什么根据来控告我。”
“根据嘛——”福格刚开始说就被道孙打断了。
“福格先生,”道孙说,“我有话要说。”
“请你原谅,道孙先生,”福格说。
“说到起诉的根据呢,先生,”道孙继续说,神情之中带着严然的道学家气派,“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和知觉吧。我们呢,先生,我们只是完全按照我们的当事人的话做事。这话呢,先生,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也许可信,也许不可信;但是,假使是真的,假使是可信的,那我毫不犹疑地说,先生,我们起诉的根据是强有力的,不能推翻的。你或许是一个不幸的人,先生,或者你是一个有计谋的人;但是假使叫我宣誓作为一个陪审官来发表意见的话,先生,我要毫不犹疑地说,我对于你的行为只有一个意见。”说到这里,道孙仿佛自己是受了侮辱的善人似的,把头一昂,对福格看看,福格把手向口袋里插得更深些,会意地点着头用表示完全一致的声调说,“毫无疑问嘛。”
“唔,先生,请你相信我,”匹克威克先生说,脸上显出十分痛苦的样子,“请你相信我,我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只是一个不幸的人。”
“唔,希望如此,先生,”道孙回答,“我相信你也许是的,先生,假使你被控告的事情是虚构的,那你的确比任何人还要不幸了,你说怎么样,福格先生?”
“我要说的和你所说的恰恰相同,”福格回答说,带了一种不信任的微笑。
“这作为诉讼的开始的传票,先生,”道孙继续说,“是经过正式手续发出去的。对了,福格先生,摘要簿在哪里?”
“这里,”福格说,递过去一本用羊皮纸做簿面的方形的书。
“记录在这里,”道孙说下去。“‘米德尔塞尔斯,狗票,寡妇玛莎·巴德尔控塞缪尔·匹克威克。损失赔偿金,一千五百镑。原告律师,道孙和福格。一八二七年八月二十八日。’完全合乎手续的,先生;完完全全。”道孙咳嗽一声对福格看看——他也说了一句“完完全全”。于是两个人又都重新一起看着匹克威克先生。
“那末,你们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匹克威克先生说,“你们真打算进行这件案子了?”
“进行吗,先生?——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了,”道孙回答,适合于他的身份的似笑非笑一下。
“所要求的赔偿损失金确实是一千五百镑?”匹克威克先生说。
“关于这一点呢,我还可以老实告诉你,假使我们的当事人听了我们的劝告,这个数目还要大三倍哪,先生;”道孙回答。
“不过我知道巴德尔太太说过一句话,”福格说,对道孙瞥一眼,“她说少一个铜子儿也不能答应。”
“毫无疑问嘛,”道孙严厉地说。因为诉讼是刚刚开始,纵使匹克威克先生想和解,这时也不行的。
“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先生,”道孙说,右手打开一片羊皮纸写的文件,左手把一份纸抄的复本热心地塞给匹克威克先生,“我不妨把这传票的一份抄本给你。这里是原本,先生。”
“很好,绅士们,真好,”匹克威克火冒三丈地站起身来:“你们听我的律师的话吧,绅士们。”
“那是好得很了,”福格说,搓着手。
“好得很,”道孙说,打开门。
“在我走之前,绅士们,”兴奋起来的匹克威克先生在门外面楼梯口转过身来说,“允许我说一句,在一切最无耻和最下流的事情中间——”
“等一下,先生,等一下,”道孙插嘴说,非常有礼貌的样子。“杰克孙先生!威克斯先生!”
“嗳,先生,”两个办事员出现在楼梯底下说。
“我不过是叫你们听听这位绅士在说什么呵,”道孙回答。
“请你说下去吧,先生——无耻和下流的事情,我想你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说的,”匹克威克先生说,彻头彻尾地冒火了。“我说的是,先生,在世上所有的无耻和下流的事情中间,这是最无耻和下流的。我再说一遍,先生。”
“你们听到了吧,威克斯先生?”道孙说。
“你们不会忘了这些话吧,杰克孙先生?”福格说。
“也许你很乐意叫我们骗子吧,先生,”道孙说。“请便吧,先生,假使你觉得有这个意思——就请你叫吧,先生。”
“我就叫,”匹克威克先生说。“你们是骗子。”
“非常之好,”道孙说。“我想你们在下面听得见的,威克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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