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有关查罗沃村流行病的全部公文(除这里已发表的各件外还有二十八件),读者对《某省新闻报》第三十六号上所刊登的下列一段描述就可以体会很深了:“……讲完儿童过大的死亡率以后,让我们改变话题,谈一件令人比较高兴欢畅的事情。昨天圣米哈依尔·阿尔希斯特拉契格教堂里举行了著名造纸厂厂主某某的女儿和世袭荣誉公民某某的盛大结婚典礼。大司祭克里奥巴·格沃兹杰夫神甫主持婚礼,由大教堂其他教士加以协助。克拉斯诺彼罗夫合唱队唱诗。新婚夫妇年轻漂亮,神采奕奕。听说,新娘带给新郎将近一百万的陪嫁钱,此外,还有布拉果杜希诺耶庄园一所,附有养马场和花房,花房里培植着菠萝和盛开的棕榈,因而把您的想象带到遥远的南方去。婚礼结束以后,新婚夫妇立刻乘车出国了。”
做一个造纸厂的厂主多么愉快啊!
契诃夫1886作品恶梦
恶梦
官厅的农业常任委员库宁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他从彼得堡回到他的庄园包利索沃村后,头一件事就是派仆人骑马到辛科沃村去,把那儿的教士亚科甫·斯米尔诺夫神甫请来。
大约过了五个小时,亚科甫神甫来了。
“跟您相识很高兴!”库宁在前厅迎接他说。“我在此地生活和工作已经有一年之久,现在我们似乎也该认识一下了。欢迎欢迎!不过,说真的,……您多么年轻啊!”库宁惊讶地说。
“您多大年纪?”
“二十八岁,先生,……”亚科甫神甫说,轻轻握一下向他伸过来的手,不知什么缘故脸红了。
库宁带着客人走进书房,开始打量他。
“多么粗俗的脸,象个村妇似的!”他暗想。
确实,亚科甫神甫的脸带着很多的“女人气”,例如那翘起的鼻子,绯红的脸颊,蓝灰色的大眼睛和稀疏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他那棕红色长头发枯干而平顺,垂在两肩象笔直的棍子似的。他的唇髭刚刚开始变成真正的男性唇髭。他的胡子长得不象样子,不知什么缘故,宗教学校的学生称之为“搔痒器”:稀稀拉拉,明显地露出脸上的皮肉,用手是摩挲不平的,用梳子也理不顺,或许只好拔掉了事。……这一撮寥寥可数的胡子生得不平整,纠结成一个个小团,倒好象亚科甫有意乔装成教士,正把胡子粘到脸上去,不料半中腰让人打断了似的。他身上穿着法衣,是那种搀了菊苣的淡咖啡的颜色,两个胳膊肘都有大块的补叮“奇怪的家伙,……”库宁瞧着他那溅了泥浆的衣襟,暗想。“他头一次到外人家里来,却不肯穿得体面一点。”
“请坐,神甫,”他把圈椅移到桌子跟前,开口说,口气与其说是亲切,不如说是随便。“您坐吧,请!”
亚科甫神甫对着自己的空拳头咳嗽一声,在圈椅边沿上别扭地坐下,把手心放在膝盖上。他身材矮,胸脯窄,脸上冒汗而发红,这从一开头起就给库宁留下极不愉快的印象。以前库宁再也没想到过俄国会有外貌如此委琐可怜的教士。亚科甫神甫的神态,他把手心放在膝盖上的样子,他坐在椅边上的姿势,都可以看出他缺乏尊严,甚至带着奴颜婢膝的味道。
“神甫,我约您来是要谈一件正事,……”库宁往椅背上一靠,说。“有一种愉快的责任落到我身上,要我帮助您,做好您的一件有益的工作。……事情是这样,我从彼得堡回来后,发现桌上有首席贵族写来的一封信。叶果尔·德米特利耶维奇讲起你们辛科沃村就要开办一所教区学校,要我承担照管那所学校的任务。我呢,神甫,很高兴,满心的高兴。……甚至还不止于此,我热诚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库宁站起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当然,不仅叶果尔·德米特利耶维奇知道,大概您也知道,我手头没有大笔的款项。我的庄园已经抵押出去,我如今全靠常任委员的薪金生活。因此,您不能指望我提供很大的资助,不过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去做。……那么,神甫,您认为那所学校应该什么时候开办呢?”
“应该在有了钱的时候,……”亚科甫神甫回答说。
“现在您总已经弄到一点钱了吧?”
“几乎一点也没有,先生。……农民们在村会上通过决议,每个男丁每年交三十戈比,不过要知道,这只是一句诺言罢了!第一批设备费至少也要两百卢布。……”“嗯,是埃……可惜我现在没有这么一笔钱,……”库宁叹道。“我这次旅行把钱全花光了,甚至……欠下了债。那我们来共同想想办法吧。”
库宁就把他的设想讲出来。他述说他的考虑,同时盯住亚科甫神甫的脸,想在他脸上找到赞许和同意的迹象。可是那张脸冷冰冰的,神色呆板,除了腼腆的胆怯和不安外,什么表情也没有。谁瞧着他那种神态,都会以为库宁所讲的话过于深奥,亚科甫神甫听不懂,只是出于礼貌才在听,同时却深怕人家看穿他听不懂似的。
“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怎么聪明,……”库宁想。“胆小得不得了,而且有点呆头呆脑。”
一直到听差走进书房,端着托盘,送来两大杯茶和一盘小甜面包,亚科甫神甫才略微振作起来,甚至微微一笑。他接过他的杯子,立刻喝起来。
“我们是不是写封信给主教大人?”库宁继续讲他的考虑。
“要知道,认真说来,提出开办教区学校问题的不是地方自治局,不是我们,而是高级的教会人士。他们,说实在的,应该指出资金的来源才对。我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为这项开支已经拨出一笔经费了。您一点也不知道吗?”
亚科甫神甫正在专心喝茶,没有立刻回答这句问话。他抬起蓝灰色的眼睛瞧着库宁,沉吟一下,仿佛想起了他问的话,就否定地摇了摇头。他那张不好看的脸上,从这只耳朵起到那只耳朵止,洋溢着满足的神情,露出极其庸俗的贪吃样子。他喝着,每喝一口都觉得其味无穷。他把茶喝得一滴不剩,把杯子放在桌上,后来又拿过杯子来,仔细看看杯底,再放回去。那种满足神情在他脸上消失了。……后来库宁看见他的客人从盘子里拿过一个小甜面包,吃了一小块,把它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转动一阵,接着就很快把它塞进口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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