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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偷书贼》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马克斯·苏萨克 | 发布时间: 873天前 | 17891 次浏览 | 分享到:


让每个人都同时停止,这是队伍前进时的目标之一。


“声音要整齐划一!”他们总是得到这样的命令,“这才是元首想听到的。每个人的行动都要一致,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接下来,汤米出现了。


我想他左耳的毛病最严重,当那声声嘶力竭的“立定!”传到其他人耳朵里的时候,只有汤米没有察觉,还在可笑地前进。他能把前进的队伍眨眼间弄得七零八落的。


特别是七月初的一个星期六,三点半刚过,在汤米破坏了队伍一次又一次前进的准备后,弗兰兹·德舒尔(这个最忠实的小纳粹)简直受够了。


“你这傻瓜——”他浓密的金发气得直抖,他冲着汤米劈头盖脸地骂道


:“怎么回事?”


汤米站在后面吓蔫了,可他的左脸却扭曲成一副激动而愉快的模样。他看上去不仅是在洋洋得意地傻笑,更像是在兴高采烈。弗兰兹·德舒尔无法忍受了,他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把汤米吃掉。


“好吧,”他问,“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汤米的脸抽搐得更厉害了,越来越快,越来越严重。


“你敢嘲笑我?”


“万岁,”汤米抽搐着,徒劳地想赢得一点赞许,可他却没能说出“希特勒”几个字。


这时,鲁迪站了出来。他面对弗兰兹·德舒尔,仰头看着对方。“他有毛病,长官——”


“我看得出来!”


“是他的耳朵,”鲁迪想把话说完,“他不能——”


“行了,就到这儿,”德舒尔搓着双手,“你们俩——去跑六圈。”他们服从了命令,跑步的速度却不够快。“快点!”他的声音就跟在他们后面。


六圈跑完了,紧接着又是卧倒,起立,再卧倒,漫长的十五分钟后,他们又奉命来到操场,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训练了。


鲁迪盯着地面。


地上一圈歪歪扭扭的泥巴好像在咧着嘴笑他。


你看上去像什么?


泥巴圈好像在这么问。


“卧倒!”弗兰兹命令。


鲁迪马上倒在泥巴地上,肚子紧贴地面。


“起立!”弗兰兹笑着,“向后一步走。”他们照做无误。“卧倒!”




鲁迪的青春(2)



口令十分清晰,这一次鲁迪也接受了。他扑倒在泥巴地上,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潮湿的土地上。训练结束了。


弗兰兹·德舒尔彬彬有礼地说:“十分感谢,我的绅士们。”


鲁迪爬了起来,掏掏耳朵,朝汤米看去。


汤米闭上了双眼,他的脸在抽搐。


这天,他们回到汉密尔街时,莉赛尔正在和一群小孩子们玩跳房子的游戏,她身上还穿着少女队的制服。她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身影郁郁寡欢地走近自己,其中一个把她叫了过去。


斯丹纳家的房子就像个水泥鞋盒,他们就在这鞋盒前的台阶上碰了头,鲁迪把这一天发生的插曲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十分钟后,莉赛尔坐了下来。


又过了十一分钟,汤米挨着她坐下了,对她说:“都是我的错。”可是,鲁迪却挥挥手让他走开,同时,一边对莉赛尔说着话,一边笑着用手指把泥巴搓成碎末。“是我的——”汤米又准备开口,但这次鲁迪干脆打断了他,指着他说:“汤米,请你,”鲁迪脸上有一种奇怪的满足的神情,莉赛尔从没见过有谁遇上了这等倒霉事还能像这样心满意足,“就坐在那儿抽抽脸,或者干点别的事儿好啦。”他又继续讲他的故事。


他来回踱着步子。


他正了正领结。


他的话一句句扔到她身边,落在水泥台阶上的某个地方。


“那个德舒尔,”他轻描淡写地总结着,“他整了我们,对吗,汤米?”


汤米点点头,脸抽搐着,开了口,忘了先前的命令。“都是因为我。”


“汤米,我说过什么话?”


“什么时候?”


“现在!保持安静!”


“是,鲁迪。”


汤米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了,不久,鲁迪准备玩个看起来不错的新花样。


同情。


他坐在台阶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制服上结成硬壳的泥巴,然后无助地看了看莉赛尔的脸。“小母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心里清楚。”


莉赛尔的反应一如既往。


“蠢猪。”她笑了,向不远处的家门走去。泥巴和可怜是一回事,要吻鲁迪·斯丹纳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在台阶上伤心地笑着叫她,一只手还捋了捋头发。“有一天,”他警告她,“总有一天,莉赛尔!”


两年后,在地下室里,有些时候,莉赛尔非常渴望去隔壁看看他,即使在凌晨写作的时候。同时她也意识到,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些在希特勒青年团的伤心往事,才使得他,后来也包括她自己,有了犯罪的冲动。


尽管雨一场接一场地下,可夏天已经快来了。水晶苹果应该已经成熟了,还会发生一些盗窃事件的。




失败者(1)



说起偷东西,莉赛尔和鲁迪都认为集体行动会更安全。安迪·舒马克召集他俩到河边开会。一个偷水果的计划将被提上议事日程。


“那你现在当头儿喽?”鲁迪曾问过安迪,可他却失望地摇摇头。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有这个机会。


“不,”他那冷酷的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耿耿衷心,莫名其妙的,“另外有人了。”


新的阿瑟·伯格


他有风一样的头发,一双浑浊的眼睛。


他是那种有偷窃癖的少年犯。


他的名字是维克多·切默尔。


与大多数热衷于偷窃的人不同,维克多·切默尔是以此为乐。他住在莫尔钦镇富人区的一幢别墅里,犹太人被赶出后,这里消了毒。维克多有钱,还有香烟。不过,他想要得到更多。


“想多要点东西算不上犯法,”他躺在草丛里对周围的男孩们宣称,“这是我们作为德国人最起码的权利。我们的元首是怎么说的?”他自问自答道,“我们必须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从表面上看,维克多·切默尔的话显然是在胡说八道,但不幸的是,当他想表达自己的意见时,这话总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一种“跟着我干”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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