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佩什人担心知识会永远地消失,担心人数正代代减少的人类终究也会从地球上消失,这种担心使他们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失望和恐惧。我发现,在阿拉佩什人中间,超时间感和普遍流行的习俗同是那样的鲜明,因为他们的生活从来不象那些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的居民一样。他们的村庄座落在绵延起伏的山脉之间,座落在从海边到乎原的辽阔地带。他们和操不同语言、生产其它东西,但风俗相似的其他民族往来、贸易。由于不断发生着的微妙变化和交往,在已知的过去和期待着的未来之间,他们的自我认同感愈加鲜明。在那些交往盛行的地区更是如此。在那里,不仅相互交换壶、袋、矛、弓、箭,人们还交流歌、舞,交换种子和符咒。妇女可能从一个部落被掳往另一个部落。村子里总有几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人,她们大多是在月经期独居于“行经小屋”时被这个村子的男子抢掠来做妻子的,因此她们必须学习现在的丈夫所属部落的语言。这同样是生活的组成部分。这样阿拉佩什的年轻人也就懂得了每一个女人都可能有失踪的一天。小伙子们知道他们的妻子有可能不见;而姑娘们也知道她们随时可能离开这望,去新的部落里学习另一套习俗和语言。这种生活同样是这个亘古如斯的世界的组成部分。
玻利尼西亚人,散布在彼此相距数百里之遥的群岛上,有些小群体移居其它岛屿时往往要在海上漂泊数周,远航虽然常常使他们丧失部分财产,甚或付出许多生命作代价,但却仍然能够在新的岛屿上重建他们传统的文化,并且能够赋予传统的文化以新的内容——这里,保存传统文化的决定因素是家庭,而家庭是由家谱和根据传说确定的家系所维系、巩固的。和玻利尼西亚人不同,新几内亚和美拉尼西亚的各个民族数千年以来一直毗邻而居,但各自的生活起居却千姿百态,他们珍惜、强调这些微小的差异。在语言方面,不同民族的方言之间不过是词汇、节奏和辅音稍有区别而已。这些民族正是在这种连续的互变和微妙的、非渐增的多样化风俗中维持着各自不变的自认感。
我们发现,在那些经历了某种剧烈的历史变迁的民族中,仍然残留着甚或重新形成了前喻文化。印度尼西亚的巴厘人,在数百年间遭受了无数深刻的外来影响。这些影响来自中国、印度以及其它地区,还来自那些因逃避伊斯兰入侵而占领巴厘岛的爪哇人带来的后期佛教。在30年代的巴厘岛,原始的古拙和近代的摩登交相体现在巴厘人的雕刻和舞蹈中,体现在人们用来交换的中国货币之中,体现在来自马来亚的西方杂技者的玩耍之中,甚至也体现在卖冰淇淋小贩的脚踏车上。外来者和少数受过教育的巴厘人能够觉察出来自东西方的复杂文化的影响,能够指出祭祀的哪些内容受到了哪一时代的宗教的影响,指出两类婆罗门的区别:一类遵循的是印度 shivistic的礼仪,另一类则是佛教徒的后代。及至后来,连巴厘人村庄中低级神殿里的木讷的守护人也能做这种区分;比如,原先他总是习惯地把神殿里的村神简单地称之为“betara desa”,但是,一旦有上层游客光临神殿时,他会立即改口,以印度教高级神祗的名称称呼自己的村神。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舞蹈;由高等种姓统治的村庄和由其他种姓统治的村庄大相径庭。“每一个巴厘人的村庄都是不同的”和“整个巴厘却是相同的”,这是至今仍旧统治着巴厘岛,并对那里的人民继续发生影响的两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虽然他们有办法记载消逝的岁月,偶尔也立块纪念碑,但他们所用的历法却是一种日和星期循环的历法,数周之间那循环出现的相互吻合的一天被人们订为节日。一本用棕榈叶印的新书出版时,都标明出版于哪周、哪天,但却不标明那年,因为新书都是很久以前出版的旧书的再版。面临种种变化,美拉尼西亚人认为可以借此而和邻居们有所区别,玻利尼西亚人会加以抵制和缓和,但在那种崇尚变化和进步的文化中则会视其为真正的变革——而在巴厘岛上,这种变化却会被看成是在周而复始的、一成不变的世界中的变动样式,它将给家中出生的新生儿们带来吉凶未卜的生活。
巴厘人有着悠久而丰富多彩的文化传播、移民和贸易的历史,但是,巴厘文化却和原始的阿拉巴契人的文化一样,直到二次大战时期,仍然保留着前喻文化的特征。婚丧嫁娶的仪式都重复着相同的主题。祭神时所演的戏剧描述的是天龙和女巫的争斗,前者代表着生和宗教祭典;后者代表着死和恐惧,这种戏剧表演有如母亲和她们怀里的孩子逗乐一般。扮演女巫的佩戴着母亲们用来包裹婴儿的襁褓;而扮演天龙的张牙舞爪,伸着通红的舌头,用它并不伤人的血盆大口庇护着自己的随从,这实际上代表的是巴厘人滑稽的父亲角色。在老年人和青年人的生活经验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当孩子们看着女巫把魔布撒向进攻者,欲使天龙阴魂附体时,恐惧以及随之而来的欢乐使他们在母亲的怀抱中激奋不安,做母亲的此刻并没有对怀中的孩子寄于变革或出人头地的期望,她也似乎和孩子一起重温着自己幼年时代在母亲怀抱中的体验。
不仅在巴厘人中,即使在那些属于伟大文明的后裔者的人民中间也能发现这种超越时间的特征,尽管他们对世界变化的可能性有着充分的理解。一些从欧洲迁居美国的移民怀着一种狂热的信念:到新世界去定居,在那里按照自己的愿望建立新的社区,重建那代代相传的超时间和永恒的自认。赫特拉尔斯、艾米肖、邓克尔兹、西克斯、杜克博尔斯等移民社区都是如此。甚至在今天,这些社区中的人们仍然以父辈和祖辈向他们昭示的生活方式抚育自己的孩子。要想打破这种抚育方式毫无希望;因为这种打破意味着内心和外表的改变,意味着自认感和连续性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如同脱胎重生———重生于一种陌生的文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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