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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左琴科幽默讽刺作品集》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左琴科 | 发布时间: 669天前 | 32222 次浏览 | 分享到:


我说:“唉,真没办法。好吧,就让您讹我三十卢布好了,让我早点住进去。我三个礼拜尽在马路上转,快累垮了。”


总算行了,放我进去了。我也就住下了。


洗澡间确实够阔气的。不管你往哪儿迈脚,不是大理石砌的澡池,就是热水管道、水龙头。不过没坐的地方,除非你坐到池子边上,那又要往下滑,一滑正好滑到大理石池子里。


我就搭了一个木板铺,在那里住下了。


过了一个月,我成家了。


你知道,我的这位夫人又年轻水灵,又是好脾气。可没有房子,我心里嘀咕,冲这浴室她就得跟我吹,我是尝不到小家庭的幸福和安乐了。没想到她不在乎,没跟我吹,只不过稍微皱皱眉头,回答说:“这倒没啥,住洗澡间的也有好人嘛。实在不行,还能隔个小间。比方这儿当客厅,这儿做餐厅……”


我说:“太太,房子倒能隔小间,就是那些住户太缺德,不让隔。他们早就叫着:不许隔什么小间。”


那就算了吧,就这么住了下去。


过了不到一年,我们生下一个小娃娃。


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沃洛季卡,还这么住着。这里是近水楼台,我们便在这浴室里给他洗澡,日子也就这么过着。


结果倒还算不赖。娃娃能天天洗澡,压根儿就不感冒。


只有一桩事儿不方便,每到晚上楼里的各家房客都挤到浴室来洗澡。


这时候,我们全家得蹲到走廊上去。


我央求房客说:“诸位,你们礼拜六洗嘛,总不能天天来洗澡呀。我们日子怎么过呢?你们得替我想想嘛。”


这些混账家伙一共有三十二个人,个个嘴里都骂骂咧咧的,动不动抡起拳头来吓唬人。


怎么办呢?没法儿!将就着过吧。


过了些时候,我夫人的妈妈从外地到了这洗澡间。我们把她安顿在热水管子后面住下。


她说:“我早就急着抱外孙子了,你们得让我享享这个福。”


我说:“您抱外孙子吧,我不反对。老太太,您抱也罢,摇也罢,随您的便。您可以把澡池放满水,和外孙子一起泡着玩。”


我又对妻子说:“夫人,说不定你还有亲戚要来吧,那你干脆都说出来,别折磨人了。”


她说:“也许只有我弟弟圣诞节放假的时候会来……”


我没等内弟来,就离开了莫斯科。现在我按时把钱给家里寄回去。


(1925)⑧ 




为革命作出的牺牲

  


  


  


叶菲姆脱下靴子,伸出脚来让我看。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可要仔细一端详,在脚掌上可以看出几道疤。


叶菲姆伤心地说:“快长好了。这也没办法,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嘛。”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你说这个么?”叶菲姆说:“尊敬的同志,这是我在十月革命的时候受的伤。革命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现在哪个人不想沾点革命的光:这个说我参加过革命,那个也说我为革命流过血,作出了牺牲。你瞧,我可有真凭实据。这是没法瞎说的……尊敬的同志,虽说我过去不是工人,论成分,是喀琅施塔得城里的市民,可是我运气好,那时候倒真为革命作出了牺牲呢。尊敬的同志,我让革命的汽车给压伤了。”


说到这儿,叶菲姆神气活现地瞟了我一眼。他一边缠裹脚布,一边说:“是啊,我是让一辆卡车给压伤的,这跟一个过路人或者一个什么无名小卒撞了车可不是一码事,也不是因为什么粗心大意或者眼神儿不好。我是在革命最热火朝天的时候,赶上了这档子事的。您认识过去那个奥列欣伯爵吗?”


“不认识。”


“是这么回事。过去我在这个伯爵家里当差,给他家擦地板。怎么说呢,反正一礼拜得去擦两次,当然一次还要上蜡。那些伯爵老爷可喜欢地板打蜡啦。要我说呀,全是胡闹、瞎花钱。当然,打蜡地板挺光溜的。伯爵老爷们阔得很,要什么就有什么。


“有一回可出了事了:比方说,礼拜一我给他们擦了地板,到礼拜六就革命了。擦地板是礼拜一,革命是礼拜六。在礼拜二那天,也就是革命前四天,他们家的门房跑来叫我:‘快去吧,叫你哪!伯爵老爷家遭偷了,丢了东西,怀疑是你干的。快去吧!要不你的脑袋就得搬家!’


“我披上外套,嘴里胡乱塞了点吃的,就往老爷家跑。


“到了老爷家,撞开门就进了屋。


“一瞧,太太正大发脾气,站在地毯上直跺脚。


“她看见我,哭着问:‘哎,叶菲姆,是你偷了我那块女表,九十六开金,四周镶着钻石的。’


“‘太太,您说什么呀!我一个男的,拿您的女表有啥用?这不是笑话吗。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说话没礼貌。’


“她大声哭着说:‘不,就是你偷的,准是你。’


“突然伯爵亲自出马了,他对在场的人说:‘我有的是钱,丢块表我根本不在乎,可事情不能这么就算完了。我不愿抽你的嘴巴弄脏自己的手,我要叫法院给我追回损失。你给我滚吧。’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回到家,我一头倒下,心里甭提有多难受啦。因为我真的没拿他们家的表呀!


“躺了一天,又一天,茶不思饭不想,老在琢磨那块镶着钻石的表能丢到哪儿去呢。


“到了第五天,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件事儿:老天爷啊,那块表是我顺手扔到小粉盒里去了。我从地毯上拣起来,还当是个项链,就把它放到粉盒里了。


“我披上外套,没顾上吃东酉,就跑上了街。伯爵老爷住在军官大街。


“我在街上跑着,不知怎么心里有点犯疑惑:路上的人怎么都古里古怪地侧着身子走,象怕挨上枪子儿炮弹似的,这是怎么啦?


“我问过路的人,回答说:‘昨儿个发生十月革命啦!’


“我加快步子,使劲地直奔军官大街。


“到了老爷家门口,看见有一大群人,旁边还停着一辆汽车。我心里一动:可别让汽车压着啊。可汽车没动……好啦,没事儿。我凑上前去打听:‘这儿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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