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密码

安全问题

注册 忘记密码?
  • 为赛事评奖做准备,网站测试开启文章评论功能,请大家阳光交流,不吝赐教!评论需要登录账号,没有账号点击注册。
边塞艺苑
《左琴科幽默讽刺作品集》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左琴科 | 发布时间: 669天前 | 32053 次浏览 | 分享到:


“不好么?”


“可不是吗,”伊利亚·伊万诺维奇说,“你想想看,凡是沾亲带故的,我本家的和老婆家的,我同他们统统翻了脸,吵翻了,这算是头一桩。上人民法院,我摊上了没有呢?摊上了。那是女佣人贝科娃的案子,我还等着开庭呢,这是第二桩……我老婆,就是太太喽,玛丽娅·伊格纳季耶夫娜,整天坐在箱子上哭天抹泪的……这是第三桩……我家的房门给没给强盗撬了呢?撬啦!虽说没撬开,可你说我能不提心吊胆吗?耽心哪!告诉你说,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可是蹲在屋里又不成,怕院子里的劈柴给偷了,我买了一立方米的劈柴,得有人看着呀。”


伊利亚·伊万诺维奇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伊利亚·伊万诺维奇说,“真想上吊算了……打我拿到钱以后,头一天就不妙了,倒霉的事都来了……原先倒平安无事,这会儿人们一下子全挤上门来了。


“我拿着钱一进屋,就觉着不对劲儿,亲戚们不用说里里外外挤成一团。往常是谁也不登门,这会儿坐了满屋子的人,见了我都说什么‘恭喜发财’。


“不用说,我每人给了两个卢布,让他们快活快活去。可米什卡,就是我那内弟,闹腾得可厉害了。他说:‘得了吧,有了这么一笔钱,每个人才给两块,你也多少算个资本家了嘛。’


“就这么着,他说一句,我顶一句,一拍桌子一瞪眼,就打起来了。谁打了谁也说不清楚,米什卡从衣架上抄起我的夹大衣就跑了。


“就这么着,我同亲戚全闹崩了。我现在是六亲不认。


“东西不用说,乱七八糟的都买来了。做菜的锅买了,黍米买了够两年吃的。完了又琢磨还往哪儿花这些钱。我看老婆弄家务忙得团团转,没完没了,一会儿也不得闲。


“这不是个办法,我想,虽说是女人吧,可也该有个平等嘛。我想不能这么着了,找个女孩儿做做饭吧。


“这么着,我就雇了个人。这女孩子烧饭,老婆整天没事干,坐在箱子上哭。过去她得干活,倒有说有笑的,眼下只是坐着哭。你猜怎么着,她一问了,过去受的那些苦全翻腾上来了:她爸爸是怎么死的呀,她是怎么嫁给我的呀……一句话,人一闲,脑子里尽是乌七八糟的念头……


“不用说,我给了太太一些钱。我说:‘你去走走,上个俱乐部、剧院什么的。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可你看,我得守着劈柴呀。’


“她哭了一阵就上俱乐部去了。打那会儿起,她就赌上了罗托牌。白天她闲得发慌,光是哭,一到晚上就去打牌,打罗托。我呢,老是守着劈柴。女孩子管做饭。


“后来房管会主任找我说:‘你这个混账,为什么剥削童工?为什么不登记就雇贝科娃这个孩子?我上人民法院告你去,你得了奖有什么了不起的。’”


伊利亚·伊万诺维奇又摆了摆手,揪了揪领带,不吭声了。


“不怎么样呀。”我说。


“你说能好得了吗?”伊利亚·伊万诺维奇又叨叨起来,“我人坐在这里喝啤酒,心里可难受啦。说不定现在劈柴给人偷了,兴许有人撬房门呢……我家里还有把新买的茶炊。说真的,坐在这儿吧,坐不住,走哪,又不想走。家里怎么样了,老婆不用说许是又在抹眼泪呢——怕上法院呀。我那小舅子米什卡多半围着我们房子转呢,想钻进屋里去……唉,当初我要不中这个奖就好了。”


伊利亚·伊万诺维奇付了啤酒钱,愁眉苦脸地同我握了握手。我本想临别该安慰他两句,他却突然问我:“哎,那个……下一次抽签发奖快到了吗?我要再中一次就好了,能凑个整有一千卢布就好了……”


伊利亚·伊万诺维奇拽了一下粉红领带,朝我点一下头,匆匆忙忙回家去了。


(1923)① 




没 礼 貌




我本人没出过国,所以那里是怎么个情况说不上来。


我有个朋友,不久前从国外回来。他倒给我讲了不少海外奇闻。


据他说,那里最要命的是资本主义坑人。在那儿要是没钱,连吸口空气都不行。不管干什么事,一张口就是“拿钱来”。擤个鼻涕,也逼着你非付一分尼①不可。


我们国家要钱的地方也相当不少,譬如说,你要是随地吐痰,少不了也得掏腰包。不过怎么说也比他们那里好些。譬如,我们这儿不用给小费。不给小费不要紧,最多是服务员不给你好脸看,或者拽拽你的椅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什么:“讨厌的家伙,白坐在这儿干啥……”充其量,如此而已。


也有觉悟高些的服务员,他连椅子也不拽不摔,大不了叹口气,意思是:唉,真有这样的顾客!


可在国外,你要是不给小费,那可要倒大霉的。当然我不了解,因为没去过国外。可我那位朋友遇上过这类事。他到了意大利,想去看看马克西姆·高尔基,但还没有见到高尔基,就把他气回来了。


事情就出在小费上。


可能是我这位朋友钱不够花,也可能他思想古板,反正小费他从来不给。住旅馆也罢,到饭馆吃饭也罢,哪儿都不给小费。


他想,要是给开了头,回家就会一文不名的。


那里服务人员多得简直赛牛毛。不象咱们国内,门口只有一个看门的,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从不给人添麻烦,有时连他的脸都看不见——埋头看报哩。可在那里,一道门能有三十个人替你开。你试试看,小费能给的过来么!


所以我那位朋友就任谁都不给。


他住的第一个旅馆,接待得不错,挺有礼貌。他出入大门,服务员都对他脱帽。


他住了四天,对他一直很客气,接着他去别的城市了。小费嘛,当然照例没给,他要坚持原则嘛。


他来到另一个城市,在旅馆里下了榻。可一看,这里完全是另一码事:没有人脱帽致礼,说话爱答不理的,没个好气儿;茶房装着没看见你,把脸背过去;叫了饭菜,半天也不端上来。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