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魏小强一个人在水库边上溜达，他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这一闹腾他也不知道怎样面对李莹了。他要是向李莹道歉，哪他成什么人了？是男人那有不在乎老婆外边有人呢？他想到李莹听到他那句话时的表情，心里竟有些酸酸的，这才刚刚开始……

        魏小强接到魏武德的电话，听口气就知道在生气，他急忙开着车赶过来。魏小强一进门见黄丽梅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魏武德拉着个脸说：“你小子结婚这才几天就过腻了？人家哪点配不上你？刚结婚就闹，闹腾个啥呀？”

        黄丽梅说：“这是咋得啦，你走了我上楼听到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哭呢，你欺负她啦？”

        魏小强说：“没有。”

        “没有她咋一个人哭呢，是不是那个狐狸精？人家那点不如吴仙仙？”黄丽梅一辈子的心病就犯在男女那点破事上。她深有体会一个女人对男人出轨一事的那种感受，这一点上她是维护儿媳妇的，“儿子，要和你媳妇过光景，就得好好过，别闹得心三心四的。”

        魏小强说：“她，她，”他把后面的话硬咽回去了，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魏武德说：“还怵在那干啥？还不赶快回家哄哄你媳妇，这还是新婚呢，就让人家受委屈，这样不好，你赶快回去哄哄。”

        魏小强正要出门，黄丽梅喊回来说：“你等等，是你的错你向她认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低头，不能惯她这个毛病。你说说到底是因为啥？”

        “就是，就是，你不是问我床上有没有血吗？没有！”魏小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黄丽梅听到儿子的话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就为这？”魏小强点点头。“你说出去了？”魏小强又点点头。“哎哟，我的傻儿子！这种事你怎能问呢？你心里知道就行了，怎能说出来呢？”

        “这不是你让我看的吗？”魏小强委屈地说。

        “我让你看又没让你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呀？”

        魏武德心里憋不住想笑，装着不让儿子看出来：“这都啥年代了还在乎这些？”他瞪着黄丽梅说，“都是你在挑事，当婆婆的要有个当婆婆的样，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他又对着儿子说，“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这样说出来让她的脸往哪搁？再说你就干净？你自己的屎还没擦干净呢？以后遇事多用用脑子！”

        黄丽梅嘴上安慰着儿子，可总觉得儿子吃了亏，心里疙疙瘩瘩不是滋味。一家人坐在车里往家赶，谁也不说话。

        把车停好，魏武德和黄丽梅走在前面，魏小强磨磨蹭蹭走在后面，想着进门怎和李莹答腔。

        家里静悄悄的，魏武德和黄丽梅对对眼，黄丽梅把魏小强拉过来让他上楼看看。魏小强正没拿定主意要不要上去，他看到茶桌上放着一个纸条：“我去我三舅家了，李莹。”魏小强的心里突然感到空落落的难受。李莹一定是伤心了才去赵三海家的。魏武德让魏小强去接李莹。

        魏小强想了一下说：“要不让老梅去吧，她去最合适。”

        魏武德说：“你妈不能去，你媳妇回来我们俩还得装啥都不知道才行，要不人家脸上多难看呀？再说这媳妇就得多哄哄，当面把她哄高兴了，干啥还不由你？”

        黄丽梅眼一瞪说：“哼，这就是一个老子对儿子说的话？干脆把你那一套全教给你儿子算啦！”

        一看母亲的历史斗争又要上纲上线，他赶紧掉头往外走。一走出家门，他的脚步慢下来，他一想到要见李莹，脸上总有些挂不住，好像做错事情的是自己。他心里清楚自己总得给李莹一个台阶，不给一个台阶她面子上肯定下不去。要是真惹恼了不回来咋办？其实仔细想想处不处女有啥关系呢？他最担心的是李莹要是心里一直装着别人，那才是最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