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看着小龙伤心地冲出大门，做母亲的心被撕去了一半，她无法向孩子解释清楚。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再也没有心情去舞厅，吃馆子，急急忙忙地奔回家。

家里的气氛依然冷清。今天对儿子“值班”的是自己，丈夫理所当然是不回来的，就是“值班”也不会这么早回家。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安地等待儿子回家来。时针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慢得让人心烦，儿子回来自己应该怎样面对他呢？

一阵门玲声把他从烦乱的沉思中惊醒，她肯定不是儿子。儿子回家是不用按门玲的，他自己身上有钥匙，哪又是谁呢？她迟迟疑疑地拉开门，是小龙的班主任。辛小龙一天没有到学校，做老师的心最细，她了解她的每一个学生。自从那次家访以后，她对辛小龙总有一种忧心的牵挂。

她急切地问：“小龙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达心底：“小龙他还没回来。”

“去哪儿了？”

“放学啦？那——？”

“他不在家？辛小龙今天一天没有上课，我以为他病了。”班主任急的脸都变了色。

“他？”她急的差点晕倒，“早晨，早晨，早晨.....”她无法说下去，只有慌乱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号码：“喂，辛，老辛在不在？”

那边传来一个甜甜的女音：“老辛，电话！”

“小龙在不在你那儿？”

“小龙，还没放学？”

“他今天根本就没去上学，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说着她就放声地哭起来，她此刻害怕极了。

“你别哭，我马上就回来。”

班主任看着小龙母亲伤心的神情，安慰说：“你别着急，小龙不会有事的，他——我了解，他会不会是到亲戚家去了。”停了片刻她又说，“这孩子自尊心很强，会不会受了什么剌激？”老师的一句话，她的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小龙的失踪使家庭学校不安起来。老师、同学、父母分头去找，找遍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都没见踪影。班主任急的两天没有合眼，她深深地自责，自己对小龙关心不够，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对她来说每一个学生都像自己的儿女，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托在县报社当编辑的丈夫在报纸上登了一个寻人启示。她通知小龙父母注意有人联系。

小龙的出走对父母亲的震憾很大，良心的发现使他们在孩子这件事上深深地自责、懊悔。不管两个人有多少意见，在寻找儿子上目标统一，老辛放下厂里的生意，四处打听儿子的下落。自从班主任通知他们说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示，他一刻也不敢离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