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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10中国通史第十卷-中古时代-清时期 (上)
来源: | 作者:白寿彝 | 发布时间: 849天前 | 60721 次浏览 | 分享到:

  再次是寄生的封建家族经济的消耗。富荣大场商多系各大家族,封建宗法家法体制与盐业资本间的矛盾尖锐。如在经营上、用人上往往发生冲突。特别是盐业资本积累与家族的生活消费相混淆,前者屡受后者冲击。场商幕幕家庭闹剧的发生,多是两者矛盾的反映。盐业资本在封建家族的影响下,其积累和扩大都是困难的。

  到后来,盐业资本与土地、高利贷、商业之间的渗透日益强烈,盐场主的地主、高利贷、商人,尤其是封建地方绅士的色彩愈来愈浓厚。于是其经营业务的地方性、排他性愈来愈大,而在其势力范畴之内,彼此之间又力求相对稳定,避免竞争,资本的兼并和集中过程也就更不明显了。

  第三,关于盐工帮会性质问题。清中叶后,富荣盐场烧盐工和整灶工有“炎帝会”,挑卤工有“华祝会”,钻井工有“泗圣会”。发起之因是“常以一人而为一事则发之也难,以众人而为一事则易也”①,乃是维系、团给盐工的机构。会首由会众公举,并有规章、纪律,如不得偷窃、赌博、吸洋烟等,否则开除,永不得入会。会众间的纷争,亦请会首解决。这些组织曾发动过盐工早期罢工斗争。但是其局限性也是很大的。它的排外性强。烧盐工必须入会,未入会者不得烧盐。它的封建宗法的师徒关系色彩较浓,如不够资格入会者称“下手”,入会要多交一倍的“香钱”。工作量也有不同规定,如烧花盐,“上手”(正式会众)二人共烧十口,“下手”一人烧三、① 《四川盐政史》卷3。

  ① 《李氏族谱·果育府君传》。

  ① 《自流井火神庙碑记》。

  四口,合称为一排。上手烧一天耍一天,一月工作十五天,称十五班。下手天天工作,称三十班。联系到灶头、山匠尚有招工等权,他们地位优越,其间还有某些剥削的关系。因此,盐工雇佣劳动所夹杂的封建因素也就不能不更多一些。这表明,离开了土地的劳动者,虽然基于土地而形成的封建人身隶属关系原则上不存在了,但在中国特殊的社会环境中,这些小农出身的劳动者,又自发地结成带有宗教、秘密社团色彩的、互相维系的组织,他们的“自由”程度总是受到了相当的限制。

  第六章商人、商业、商镇第一节商人和商业商人阶层的基本概况明末清初,由于战乱频仍,各地商业活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康熙中叶,清朝的政治统治全面稳固,社会生产也从恢复期转入迅速发展的阶段,清代商业资本的活动领域也逐步开拓,经历了一百年左右的时间,进入乾隆盛世,才出现全国性的商业繁荣。嘉庆、道光之际,虽然外国资本主义的“洋货”源源不断地输入中国,但在鸦片战争以前,国内市场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当时的情况,正如龚自珍所概括的:“五家之堡必有肆,十家之村必有贾,三十家之城必有商”①,城乡人民的日常生活与商品市场的关系是愈来愈密切了。

  商业的持续繁荣是商人阶层日趋稳定的表现。

  最活跃的是徽商。徽州人外出贸易的传统根深蒂固:“其俗,男子受室后,尊者即督令行贾,无赢折皆不得速归,久者数十年,近亦逾纪。”①故“起家至陶猗者不可指屈”②。其经营的种类很多。

  其次是晋商。康熙二十八年(1689),玄烨南巡途中的上谕指出:“夙闻东南巨商大贾,号称辐辏,今朕行历吴越州郡,察其市肆,贸迁多系晋省之人。”③然而晋商的活动地区也并不限于吴越。

  再次是陕商。“陕地繁华,以三原、泾阳为第一,其人多服贾吴中”④。陕商在江浙地区经营棉布业,历史悠久,规模并不亚于晋商。此外,陕西邻近四川,当时蜀中移民,首推湖广,陕西次之,因而陕商在四川颇有势力。清代前期,四川井盐发展较快,但“川省各厂井灶,秦人十居七八,蜀人十居二三”⑤。自流井的钱庄业肇始于雍乾之际,大半为陕商操纵,著名的西秦会馆(今自贡盐业历史博物馆),亦为陕商集资修建,捐银商号多达152家。他们既投资盐井钻凿,又从事井盐贩运,两者皆获利甚丰。

  江苏的洞庭商人别具一格。乾隆初年,有记载称,西洞庭三十余湾,居民万余户,东洞庭二十余湾,约三万余户,“乡里之间,衢巷曲折”⑥。翁① 《龚自珍全集》第1 辑《平均篇》。

  ① 方苞:《望溪先生文集》卷13《王彦孝妻金氏墓碣》。

  ② 全祖望:《鲒埼亭集外编》卷6《宗征君墓幢铭》。

  ③ 《清圣祖实录》卷139。

  ④ 屈大均:《翁山文外》卷1《宗周游记》。

  ⑤ 刘锦藻:《清朝续文献通考》卷37。

  ⑥ 陈大受:《备陈太湖情形疏》,见《皇清奏议》卷43。

  氏、席氏,均为洞庭望族,不仅广占田园,而且累世货殖。清人文献,或称“山中大姓,类以商旅纤啬起家”⑦;或称其地“人多饶于财,四民之业,商居强半”⑧。

  浙江的宁波商人很有特色。一方面,宁波地理位置优越,水陆交通方便,民物殷阜,本身就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鄞之商贾,聚于甬江。嘉、道以来,云集辐辏,闽人最多,粤人、吴人次之。旧称鱼盐粮食马头。”①另一方面,“巨艘帆樯高插天,危楼簇簇见朝烟,江干昔日荒凉地,半亩如今值十千”②,说明经济发达,吸引了大量客商,同时也刺激了土地价格的上升。这些因素又促使宁波商人把目光转向外地,利用积聚的货币财富去开辟新的市场。福建、广东、江苏、山东各省,都有宁波商人的足迹。乾嘉时期,北京著名钱庄恒兴、恒利、恒和、恒源,统称“四恒”号,“均系甬商经纪..信用最著,流通亦最广”③。京中洋货庄、粮食铺、典当铺以及九城富户、政界显贵,都和四恒保持金融来往,因其“资本雄厚,市面繁荣萧索与有关系”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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