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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草莓的亲戚》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   洁尘 | 发布时间: 830天前 | 15082 次浏览 | 分享到:

  画皮此次来蓉,来回机票由成都一小说正在热销的朋友出。该哥们儿气冲霄汉,宣称“本人砸锅卖铁、坐台卖血也要凑齐路费”;画皮的回报是一篇书评,字数为1200字。画皮开头有点犯难,问我,写惯了800字的专栏,其他那400字不好弄啊。我支招:简单啊,引用原作400字就行了。画皮大喜,释然,然后妖娆袅娜地飞抵成都。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我们全体做好了在草地上打滚的准备。太阳实在是太好了,龙泉的桃花绚烂得让人想发疯。可是,双鱼座的画皮带来了水。聚会那天,我们漫步在霏霏春雨里,衣衫单薄,个个冻得缩头缩脑,但皆努力做诗情画意状,指点着雨中的景物。女人们翘着兰花指:啊,樱花多美啊。精通园艺的右边卫哥哥平静地说:姑娘们,那是海棠。

  终于冻得抵挡不住了,收回兰花指,退回至室内,摆开几桌麻将,采用成都麻将之“血战到底”的方式,一通混战。麻局结束时我都快乐疯了,三年没赢过钱了,这次居然赢了三块钱。真是个豪华周末,春游、喝茶、泡吧、打麻将、吃火锅、吃烧烤……出路费的哥们儿也高兴,说是玩得好就好,书评就免了。画皮说,那怎么行?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像杀手,手艺如何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一条是德艺双馨,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绝没有不交货给你的道理。

  我5岁的儿子个性内敛,轻易不表达感情。画皮在我家的时候,他甚至显得有点冷淡,搞得画皮很有挫败感。但儿子悄悄跟我说,他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很像白骨精。说的是啊,画皮个子高,身条俏,一张精致的小脸,是很像白骨精。而且,白骨精在做妖这个行当上很敬业也很有本事,可谓德艺双馨。

  画皮走的时候,掐了我家屋顶花园的一朵樱花。是樱花,不是海棠。她把樱花压在给我留的字条上,放在了客房的床头柜上,我两天后才发现。

  2004-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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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成都话读出来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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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大家的朋友王化桥最近成了焦点人物。他前两年比较引人注目的事件是连续被三家报社劝退(他自己坚持用开除这个说法)。这一回露脸,先是写了一部关于成都绕粉子(成都话,意为泡妞)悲喜录的小说,在一定范围形成了争相阅读的态势;然后,他主演的电影《情诗》上个星期郑重登场。

  这是个小型的看片会。开演前,导演(还兼编剧、录音、剪辑等一揽子的活儿)陈忠戴着他永远的小白帽笑嘻嘻地对100多位来自成都文化圈的熟人朋友们说,感谢大家来扎起(成都话,意为捧场),允许提前退场,哦,允许允许。陈忠几年前辞掉了电视台编导的工作,跑到美国学电影,得了硕士学位,拍了几个短片,获了几个小洋奖。《情诗》是他的第一部剧情长片。

  电影开始了。大家发出一阵窃笑——我们的朋友王化桥瞪着他那双迷迷瞪瞪的眼睛、呲着他的烟牙齿、打着哈欠出现在我们都再熟悉不过的大慈寺茶馆里。这样的开场对一部电影来说有点要命。我看到我旁边的几个熟人一下子把腰身松了下来,我也往椅子背上靠过去。电影开始不久王化桥又有一场戏引发了一阵笑声——他穿着游泳裤淋浴。旁边有女人抱怨:咋个那么舍不得哦?这点献身精神都没有?

  随着电影的进行,场内渐渐安静下来,影片的质感一点点凸现出来,也一点点消解了开头的游戏色彩。王化桥也渐渐不是王化桥了,他成为影片中的人物——诗人小康。他拖着一双受伤的腿,沉默寡言地走在现实的琐碎无聊以及人们想通过诗获得片刻飞升的那一个单薄的连接点上。他受伤的腿是真实的,这部电影正好是在他踢球踢断了骨头后疗伤的那个阶段拍摄的。在这个阶段里,我们知道王化桥在拍电影,但对他在拐杖上缠上粉紫色的丝带继续绕粉子的故事更有兴趣。今年四月吧,大概,他到我办公室来串门聊天,认真地说:“那天,我走到街上,一个粉子走过来绕我……”把我给乐得,被茶水呛了一大口。

  1小时45分钟的电影结束时,场内响起了掌声。这不仅仅是出自对陈忠和王化桥等人的友情,更多的是,这部电影本身完全成立了,而且,还成立得相当不错。我们还有一种惊喜:王化桥的表演居然那么出色。他本人的个性化形象,面对镜头的松弛,以及通过银幕准确传达出来的虚无感和神经质,都相当出色,且相当独特。《情诗》中的两个男性角色,诗人小康和男妓阿西都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许,角色的质感和演员的表演可圈可点。演阿西的演员原是成都某五星级酒店的门童,也不知陈忠在哪里拣到他的。他在形象上非常打眼,一个朋友的观感是“没见过长得这么艳的男孩”。这个男孩真应该走职业演员的路子。

  影片结束后,主创人员走到前台跟大家打个招呼。“阿西”上台嘟囔道:“希望各位老师不要把我跟角色联系在一起……”大家笑。我们没有看到王化桥。陈忠解释说,王化桥的一个哥们儿的父亲去世了,他守灵一通宵,现在在家里补瞌睡。我想,他是不好意思。过了几天,我见到王化桥,他依然不肯认同大家对他演技的夸奖,觉得都是在安慰他。我和其他的朋友都对他说,你以后就做两件事,一是写小说,一是演电影。他尴尬地笑,躲闪着说,不会哦,不会哦。

  《情诗》的所有对白和旁白都是成都话。旁白里有不少王化桥自己的诗。他是诗人,喜欢写情诗,其中有一句我印象比较深,“无论是睡在哪里,我都睡在夜里。”(大意)在这部电影里,王化桥的情诗用成都话读出来,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滑稽,但好像比普通话念出来更哀伤、更痛楚。这种味道也许是年龄早过了青春期但人还在青春期里挣扎的人,比如王化桥,才能散发出来的,无可奈何,无药可救,但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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