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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跟随张登峰打游击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白岩青 | 发布时间: 940天前 | 2970 次浏览 | 分享到:


                                                                                        故乡古堡



这个故事长成我们家的光荣和自豪,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每逢爷爷点着一根烟,烟雾飘过他的白须白发,爷爷就沉浸在如烟的往事中,奶奶就接口说这个故事,每回说这个故事都叫我浑身痒痒,其实奶奶说这个叫人痒痒的东西在我身上也有,人们的身上全有,只不过远没那个故事表现的厉害,这是个啥东西,虱子。虱子和传家宝不沾边,但爷爷叫虱子咬的回忆和奶奶用扫帚扫虱子的记忆构成了“跟随张登峰打游击”这篇回忆文章。

我的曾祖白焕彩满腔热情地在学而优则仕的路上努力地奔跑了好些年,由国子监毕业后出任山西溯平府儒学教授后,完善了教子的方针:读书、行医、农耕、指明了修身治家保命的目的,凡人材性不同,各有长短,人为三等,三等不同,只要努力去做,完全可以安身立命。曾祖就是从农耕、行医、读书起步,到他手里建起三进院落,大樑油坊、私塾房,创立了我家中药铺“人和堂”。“人和堂”为我家独资、采药、进药、炮制、拉药柜、坐堂、出诊全由我家包办。我堡紧挨口外马头山大药山,大药山为“人和堂”提供源源不断的中药材,但凡中药除了草就是木还有动物身上的东西和矿物,包括了天产和地产,所谓牛溲马渤、败鼔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人和堂”丸、散、膏、丹样样俱全,几代人的行医积攒,发明了好多土方、秘方、儒医的悬壶济世在当地享有盛名。

 我家老宅(张登峰和游击队员经常落脚的地方)


我爷爷白成章完完全全继承了读书,行医的家传并且光大发扬,他对农耕一窍不通,把莜麦当成韭菜,能做的农活就是给野地做活的人送个饭,但爷爷绝对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不开农田窍,开的是别的窍,他教书是好先生,行医是好大夫,一个人学通一门就行了,爷爷通两门,难为可贵。1919年,爷爷以优异成绩考入左云县立第一高小,与拒门堡人张登峰同桌同舍,拒门堡又离我堡不远,北山老乡在县城同学显得分外亲热,五年同学两人结为至交。一高小是官办学校,专门培养教员,爷爷毕业后又和张登峰同分在一个学校,同事了好几年。之后又在红沟梁任教,期间结实了后来任国民党山西二行政区主任杨成章,两人经常喝酒交谈通夜,村人传下美谈说:一壶酒,两个章,一黑夜说成章。抗日战争爆发后学校停办,爷爷回堡以行医为业。大爷爷白宪章受共产党左右凉县长鲁平密指担任我堡村长,爷爷扶下手当了文书。起初爷爷坚决不干,大爷爷说:“皮白心红也是为了抗日救国,换上别人我不放心,打虎就得亲兄弟。”

                                                                                 我的爷爷



张登峰走的路与爷爷不同,抗战爆发后他就投身革命,任阎锡山左云县政府区长,在职期间积极工作,只问抗不抗,不问党不党,对共产党八路军给予全力支援。晋西事变后阎锡山政府解体,张登峰解甲归田后,抗日救国之心难灭。1941年秋,张登峰主动找到共产党丰凉县鲁平要求参加革命,先后任科长、区长,1943年,在偏关经绥蒙区党委书记高先林,副书记苏谦益和分区司令员姚喆谈话,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又主动要求返回前方,任丰凉县县长兼大队政委,爷爷跟随张登峰打游击就在这个时候。丰凉县区域广,还包括左大一区(左云三区、大同五、六区)长城内外,这个地区其实四面碉堡林立、敌强我弱、对敌斗争非常残酷。张登峰和大队长李贵丑,他的儿子小队长张广济带领一支13人的游击小队主要活动在马头山,努力事抗争,征鼔纷沓,雷动边关,有赞云:

张登峰 李贵丑  带兵十来人

神出又鬼没     鬼子不安定

但是,实在克服不了的困难迫使张登峰冒险下山求援爷爷,月明星稀,那路英雄月下敲门。爷爷开门一见是张登峰,又惊又喜又担心:“张登峰,你从哪里来?我们堡可住下日本人派的二鬼子。”张登峰笑了:“我机敏,他发现不了。”爷爷把张登峰让进家,转身找大爷爷,安顿他出去瞭哨,然后才进家问道:“吃没吃饭?”张登峰拍了拍干粮袋说:“有炒面炒豆子,饿不着。”爷爷说:“经常吃干粮出毛病。”爷爷安顿奶奶说:“快打莜面拿糕。”张登峰笑了:“我自从上了山,没吃过几顿烟火食。”爷爷叹口气说:“你们的事传遍了,日本人说你们完蛋了。”张登峰说:“那是日本人妄想哩,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爷爷这才打量张登峰,苦笑着:“你还不到四十岁,瘦成个小老汉。”张登峰点头说:“咱一齐出来的同学,肥的多瘦的少。”爷爷知道张登峰指的是已经投靠了日本人的那些同学,那些人的光景过的肥的流油,爷爷说:“日本人请你当破鲁堡大村长,你不干。”张登峰说:“我怕羞辱了祖宗。”爷爷点头唉了一声:“你们肯定缺医少药,光景难到家了。”张登峰点头:“所以我才下山求你出手哩。”张登峰就说就伸手在脖子后抓,爷爷笑了:“起了虱子哇。”张登峰笑了:“日本人二鬼子想消灭我们,虱子也趁机兴风作浪,抗日难呀。”爷爷说:“张登峰,鼓动的话甭说了,我跟你进山,添不了金子银子,我的添个蹦蹦。”张登峰说:“日本人起疑咋办?我得为你的安危考虑。”爷爷说:“我出去行医正大光明的,二鬼子问起,由我应付。”张登峰说:“那就好,你安顿好了我也歇心了。”爷爷说:“我把人和堂全搬进山里,是我的手艺。”张登峰有些作难,想了想,掏出五块洋钱交给我奶奶说:“共产党八路军有纪律,不能白用人,他婶子你把这点心意收下。”奶奶说:“你和我老汉是生死相交,收你的钱叫人笑话哩。”张登峰说:“一码归一码,老同学也得养家糊口哩,你不收我过意不去。”爷爷唉了一声说:“你们比我为难,就当是我出义诊。”张登峰说:“医者无价,生者无价,你们的心意我全领了,这钱你们说啥的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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