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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尤利西斯》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詹姆斯 • 乔伊斯(爱尔兰) | 发布时间: 1018天前 | 39633 次浏览 | 分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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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内翰对大家说:


“静一静!哪一出歌剧跟铁路线相似?考虑,沉思,默想,解决了再回答我。”


斯蒂芬一面把打字信稿递过去,一面指着标题和署名。


“谁?”主编问。


撕掉了一个角儿。


“加勒特·迪希先生,”斯蒂芬说。


“又是那个矫情鬼,”主编说,“这是谁撕的?他忽然想解手了吗?”


扬起火焰般的帆,


从南方的风暴中乘快船,


他来了,苍白的吸血鬼,


跟我嘴对嘴地亲吻。[96]


“你好,斯蒂芬,”教授说,他凑过来,隔着他们的肩膀望去,“口蹄疫?你改行了吗?……”


阉牛之友派“大诗人”[97]呐。


在一家著名餐馆里闹起的纠纷


“您好,先生,”斯蒂芬涨红了脸回答说,“这封信不是我写的。加勒特·迪希先生托我……”


“哦,我认识他,”迈尔斯·克劳福德说,“我也认识他老婆。 是个举世无双的凶悍老泼妇。天哪,她淮是害上了口蹄疫!那天晚上,她在‘金星嘉德’饭店里,把一盆汤全泼到侍者脸上啦。哎呀!”


一个女人把罪恶带到人世间。为了墨涅拉俄斯那个跟人私奔了的妻子海伦,希腊人竟足足打了十年仗。布雷夫尼大公奥鲁尔克。[98]


“他是个鳏夫吗?”斯蒂芬问。


“啊,跟老婆分居着哪,”迈尔斯·克劳福德边浏览着打字信稿边说。“御用马群。哈布斯堡[99]。一个爱尔兰人在维也纳的城堡跟前救了皇帝一命。可不要忘记!爱尔兰的封蒂尔柯涅尔伯爵马克西米连·卡尔·奥唐奈。[100]为了封国王作奥地利陆军元帅,而今把他的嗣子派了来。[101]那儿迟早总有一天会出事。‘野鹅’[102]。啊,是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可不要忘记这一点!”


“关键在于他忘没忘记,”杰·杰·奥莫洛伊把马蹄形的镇纸翻了个过儿,安详地说,“拯救了王侯,也不过赢得一声道谢而已。”


麦克休教授朝他转过身来。


“不然的话呢?”他说。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吧,”迈尔斯·克劳福德开口说,“有一天,一个匈牙利人[103]……”


失 败 者


被提名的高贵的侯爵


“我们一向忠于失败者[104],”教授说,“对我们来说,成功乃是智慧与想象力的灭亡。我们从来不曾效忠于成功者。只不过侍奉他们就是了。我教的是刺耳的拉丁文。我讲的是这样一个民族的语言,他们的智力的顶点乃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么一条格言。物质占支配地位。主啊![105]主啊!这句话的灵性何在?主耶稣还是索尔兹伯里勋爵[106]?伦敦西区一家俱乐部里的沙发[107]。然而希腊文却不同!”


主啊,怜悯我们吧![108]


开朗的微笑使他那戴着黑框眼镜的两眼炯炯有神,长嘴唇咧得更长了。


“希腊文!”他又说,“主![109]辉煌的字眼!闪米特族和撒克逊族都不晓得的母音[110]。主啊[111]!智慧的光辉。我应该教希腊文—— 教这心灵的语言。主啊,怜悯我们吧![112]修厕所的和挖下水道的[113]永远不能成为我们精神上的主宰。我们是溃败于特拉法尔加[114]的欧洲天主教骑士精神的忠实仆从,又是在伊哥斯波塔米随着雅典舰队一道沉没了的精神帝国[115]——而不是统治权[116]——的忠实仆从。对,对,他们沉没了。皮勒斯被神谕所哄骗[117],孤注一掷,试图挽回希腊的命运。这是对于失败者的效忠啊。”


他离开了他们,跨着大步走向窗口。


“他们开赴战场,”奥马登·伯克先生用阴郁的口吻说,“然而总吃败仗。”[118]


“呜呜!”利内翰低声哭泣着,“演出[119]快要结束的时候,竟被一片瓦击中。[120]可怜的、可怜的、可怜的皮勒斯!”


然后,他跟斯蒂芬打起耳喳来。


利内翰的五行打油诗


学究麦克休好气派,


黑框眼镜成天戴,


醉得瞧啥皆双影,


何必费事把它戴?


我看不出这有啥可笑[121],你呢?


穆利根说,这是为了悼念萨卢斯特[122]。他母亲死得像头牲口[123]。


迈尔斯·克劳福德把那几张信稿塞进侧兜里。


“这样就可以啦,”他说,“回头我再读其余的部分。这样就可以啦。”


利内翰摊开双手表示抗议。


“还有我的谜语呢!”他说,“哪一出歌剧跟铁路线相似?”


“歌剧?”奥马登·伯克先生那张斯芬克斯般的脸把谜语重复了一遍。


利内翰欢欢喜喜地宣布说”


“《卡斯蒂利亚的玫瑰》。你懂得它俏皮在什么地方吗?谜底是,并排的铸铁。嘻嘻嘻。”[124]


他轻轻戳了一下奥马登·伯克先生的侧腹。奥马登·伯克先生假装连气儿都透不过来了,手拄阳伞,风度优雅地朝后一仰。


“帮我一把!”他叹了口气,“我虚弱得很。”


利内翰踮起脚尖,赶紧用毛样沙沙沙地扇了搧他的脸。


教授沿着合订本的架子往回走的时候,用手掠了一下斯蒂芬和奥莫洛伊先生那系得稀松的领带。


“过去和现在的巴黎,”他说,“你们活像是巴黎公社社员。”


“像是炸掉巴士底狱的家伙[125],”杰·杰·奥莫洛伊用安详的口吻挖苦说,“要不然,芬兰总督就是你们暗杀的吧?看上去你们仿佛干了这档子事——干掉了博布里科夫将军。[126]”


“我们仅仅有过这样的念头罢了,”斯蒂芬说。


万紫千红[127]


“这里人材济济,”迈尔斯·克劳福德先生说,“法律方面啦,古典方面啦……”


“赛马啦,”利内翰插嘴道。


“文学,新闻界。”


“要是布卢姆在场的话,”教授说,“还有广告这高雅的一行哩。”


“还有布卢姆夫人,”奥马登·伯克先生加上一句,“声乐女神。都柏林的首席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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