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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冰心全集第四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冰心 | 发布时间: 849天前 | 20135 次浏览 | 分享到:


流血的创口张裂着。人的躯体是细小的,他的含辛茹苦的力量多么巨大。在创造和混乱的合流里他为什么在沉醉于自己神威的神人们的可怕的贺宴上,举起他的火灼的酒杯呢,——呵,为什么扫聚这红泪的乱潮来灌满他的泥土的躯壳呢?


从他的不可征服的意志里他把无尽的价值带给每一段时刻。人的祭献他的肉体上燃烧的苦痛——有什么东西能和日星的整个火热的奉献相比呢?这般勇敢的不屈的财富,这般无畏的坚持,这般视死如归,——像这样的凯旋的行进,千千万万,踏着炭火走向忧伤的极点——在哪一条路上还有这样的追求的,无名的,光辉的这样走在一起的香客?


这样的礼拜的净水,冲穿火成岩石,这样无边的爱的宝藏?夜深时节在病榻的幻光中呈现了清醒的你,这对我仿佛是数不尽的日月星辰都在保证我微小的生命:等到我知道你要离开我恐怖就伸展到诸天,那“万有”可怕的漠不关心的恐怖。


这一首和116、118两首,都是描写诗人临危时节,日夜在他床侧守护的人们的。


——译者她是一个秋夜的仙灵,披着消沉落日的微光,带来星辰的无尽安宁的应许,用她静默的服务引导着勉强之夜的长久留连的时间的疲倦的脚步进入到晨星的郊邻。


她的长发被清晓的柔风吹拂着,透出早祷的烟香,她的日终的含愁的甜柔的脸蒙受晨光的祝福发出了光辉。当我从睡中醒起我发现一筐橘子在我脚边,我正忖想谁能是这礼物的赠予者;我的猜测从这一名字飞到那一名字但是美好的名字,像春花一样的繁多,一切不同的名字联合起来使它成为一件完美的礼物。


118在世界无尽的道路上,无数的活动之中,她的性格是分散在一切她所未占有和不完全的之中。


在病榻旁边围绕着一个亲切的目标她像一个新的幻象呈现着她的存在完美了,一切事物的善都集中在她里面,在她的摩触里,在她无眠的忧虑的眼神中。在我痊愈的路上当我领受自然最早的友谊问候的时光,她在我眼前举起无边的最初惊奇的珍贵的礼物。


丛树和蓝天浴在晨光之中虽是古老和已曾相识的向我呈现了在他们里面的创造的永在最初的时间我觉得我的今生是交织在许多变幻形象的降生之中像阳光是不同的光线组成的每一个形样在它的合一里是和无数看不见的形样掺杂着。


今生我赢得了“美”的祝福。在人类爱情的瓶中我尝过他自己的圣酒。忧伤,难以担负的,把不可伤害,不可征服的灵魂指示给我。


在我感到死亡的降临的阴影的一天,我没有恐怖的挫败。


大地的伟大人物没有剥夺了我和他们的接触,他们的不朽的言语曾积累在我的心中。


我曾得到生命之神的恩赐:让我把这记忆留在感谢的语言中吧。


从这一首起的诗(和第114首),都是由诗人晚年的私人秘书阿弥耶·查各拉瓦迪译成英文的。——译者浮泛在“时光”悠暇的溪流上我的心移动着,凝注着遥远的太空。在这伟大虚空的道路上影画在我眼前形成世代以来一行列的人以征服的骄傲的速度穿过悠长的“过去”。帝国欲的帕坦人来过了,还有莫卧儿人:胜利的车轮扬起形形色色的尘土;得胜的旗帜翻飞。我望着空虚的路上,今天看不见了他们的遗迹。


那碧空,从早到晚,从世界到世纪,被日出日落的光彩渲染着。在这空虚里,成群结队地沿着铁轨,在喷火的车上,又来了强悍的英国人,散布着他们的活力。


通过他们的道路也将涌过“时光’的洪流卷走这遍地的帝国的密网。他们的军队,带着商品,在星空的空虚路口将不留下一点印记。


当我在这大地上举目四顾,我看见许多群众纷乱的移动着,在分歧的路上三五成群从世纪到世纪,被人类的生和死的日常所需驱策着。他们,永远地打着桨,掌着舵;他们,在田地里,播种,收割。


他们不停地劳动着。


王笏破裂了,战鼓也不再敲;胜利的柱子崩裂,痴呆地忘掉了自己代表的意义;血斑的武器,血红的眼睛和面庞把他们的记录隐藏在儿童的故事书里。他们不停地劳动着;在安伽,在般伽,在羯陵伽的河海的石阶边,在旁遮普,孟买,和古甲拉特。亿万的雷霆般嘈杂的声音日夜交织在一起,形成这伟大世界生活的共鸣。不断的忧伤和快乐夹杂在高唱的生命伟大的颂歌中。在千百个帝国的废墟上,他们不停地劳动着。我时常觉得我离开的时间临近了。以宁静的落日的霞光来遮隔这别离的日子。


让这时间是安宁的,让它是沉默的。不要让任何盛大的纪念会来做出悲伤的情态。


让森林中的树木在别离的门边在沉默的叶丛中唱起大地的宁静的颂歌。让黑夜降下无言的祝福,和七仙星的仁慈的光辉。在我生日的水瓶里从许多香客那里我收集了圣水,这个我都记得。有一次我去到中国,那些我从前没有会到的人把友好的标志点上我的前额称我为自己人。


不知不觉中外客的服装卸落了,内里那个永远显示一种意外的欢乐联系的人出现了。


我取了一个中国名字,穿上中国衣服。在我心中早就晓得在哪里我找到了朋友,我就在哪里重生,他带来了生命的奇妙。


在异乡开着不知名的花朵,它们的名字是陌生的,异乡的土壤是它们的祖国,但是在灵魂的欢乐的王国里他们的亲属却得到了无碍的欢迎。节日又一次地来到了,带着春天的丰富的祝贺诗人廊畔的花枝插满了一只新的生日的篮子。


在一间紧闭的屋里我躲得远远地——今年,无用的是妙焰花的劝驾。


我想唱出“春山”的调子,但是临近的别梦郁积在我的心头。我的生日,我晓得,不久就要融入不变的一天,在“时间”的无记号的连续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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