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苦行就是喝牛奶。父亲极其喜欢牛奶,而且可以大量地喝。也不知道是我没有继承到这种收容能力,还是由于我以前提到的不利环境,我对于牛奶的嗜好,却是可悲地缺少。不幸的是我们总在一起喝牛奶,因此我必须乞求仆人的慈悲,感谢他们的仁爱(或是脆弱),承他们的情,从那时起我的奶杯里多一半都是泡沫!
午饭以后又开始作功课。这真不是血肉之躯所能忍受的事情。我的生了气的“早晨的懒觉”就来报复,我就会昏困得摔了下去。但是当父亲可怜我的苦况把我放了的时候,我的瞌睡立刻就消失了。以后,嗨!跑到山上去了。
我拿着棍子从这峰跑到那峰,父亲并不反对。我觉察到父亲一辈子也没有妨碍过我们的自主。有好几次我的言行都不合乎他的口味和判断,他只用一句话就可以阻止我,但是他宁愿等待我的自制的提醒。他不满足于我们驯服地接受正确的规绳;他愿意我们全心全意地喜爱真理,他晓得只有顺从而没有爱是空虚的。他也晓得,真理如果丢掉了,还可以找到,但是勉强或是盲目地从外面接受了真理,实际上是把进入的门路挡住了。
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曾抱着坐上牛车沿着大干路到白沙瓦去旅行的梦想。别人都不支持这个计划,而且还有些人竭力反对,认为这是不合实际的要求。但是当我向父亲提出的时候,他确信这是一个极好的计划——在火车上旅行是有名无实的!从这看法谈起,他还对我述说他自己步行和骑马的大胆漫游,对于不舒服或是危险方面他却一字不提。
还有一次我被派为原始梵杜的秘书,我跑到父亲住的公园街的房子里,告诉他说我不赞成婆罗门教徒在举行圣礼的时候,拒绝其他种性的人参加的事实。他毫不迟疑地允许我去修改这规矩,如果我能够做到的话。当我有了职权,我发现我缺乏力量。我能够发现不完善的东西,但是我不能创造完善的东西!能和我合作的人在哪里呢?我的吸引可以合作的人的力量在哪里呢?我有法子在我破坏的地方重新建设吗?
在有了能够合作的人以前,任何形式都比没有形式好——这一点,我感到一定是父亲对于现有秩序的看法,但是他决没有指出困难来使我灰心。
同他允许我在山上随意漫游一样,在寻求真理上他也让我自己选择道路。他并没有为我有做错事的危险而踌躇,他也不为我有遇到忧苦的可能而恐惧。他举起的是一个标准,而不是一根训练人的棍子。
我常对父亲提到我们的家庭。每次我收到家里任何人的信,都立刻交给父亲看。我真相信因此我就成了他从别人得不到的许多情况的媒介。父亲也让我看我哥哥们写给他的信。
这是他的教我如何给他写信的方法,因为他决不轻看外面形式和礼节的重要性我记得在我二哥的信里,用了些梵文的词句来诉苦说他忙得要命,他的岗位的工作把他的颈脖拴住了。父亲叫我解释他的情感。我照我的体会解释了,但他认为另一种解释更合宜一些。我的过度的自信使我坚持着和他争论到底,别的人也许会用责骂使我闭口,但是父亲忍耐地听我把理由说完,然后尽力对我辩明他的看法。
父亲有时也对我讲些滑稽故事。他有许多他那时代的纨绔少年的笑谈。那时候有些公子哥儿,皮肤娇嫩得连达卡的细麻布上绣花边,都嫌太粗糙。因此他们在穿细麻布的时候,就把花边扯下来,有一时期,这是件最时髦的事情。
我头一次听父亲说的一段我觉得很有趣的故事,就是有一个卖牛奶的人,人家疑心他在牛奶里掺水。他的顾客派越多的人来看他挤奶,他的牛奶就越淡,最后那个顾客亲自跑来看他要他解释,卖牛奶的人声明说,如果必须满足每一个监视人的话,那么他的牛奶只好拿来养鱼了。
在和父亲这样地度过几个月之后,父亲就让他的仆人基肖里送我回家。
把我束缚起来的严厉的制度的锁链,自从我一离家就突然折断了。回到家来我在权利上有所增进。在我身上说,因为我近在咫尺就想不到我;现在因为我曾不在眼前;我就又回到视界里来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就预先尝到了受人尊敬的滋味。我这样地带着仆人独自旅行,言谈举止之间洋溢着健康和愉快,再加上那顶引人注目的平金小帽,所有我在车上遇到的英国人,都很恭维我。
当我到家的时候,不但是旅行归来,而且是从下房的流放,回到我内院的应有的地位上去。当内院的家人聚集在母亲房里的时候,现在也有了我的一个很高的座位。我们家里那位最年轻的新娘子也把感情和关心,倾注在我的身上。
在幼稚时期,妇女们的爱护是不由自主的,就像必需品中的空气和水一样,只管接受,不必有自动的还报;而正在成长的孩子,却显出急于从妇女们关切的罗网中解放出来的渴望。但是那不幸的东西,在他应得的时期中,这种关切却被剥夺掉,那可真成了叫化子了。
这曾是我的痛苦。因此,在下房长大之后,忽然进到妇女们丰富的情感之中,我决不能不深深地意识到这份情感。
在内院离我还很遥远的日子里,它是我想象里的乐土。内院,从外面看去是个草地,对于我却是一切自由之家。学校和老师都不在那里;而且我似乎感到任何人都不必做它所不愿做的事情。它的幽深的悠闲有点神秘的意味;大家在玩,做她想做的事情,自己做什么事也不必去汇报。我的小妹妹尤其是这样,对于她,虽然她也和我们一起上尼尔卡玛尔先生的课,而无论她功课做得好坏,他却不动声色。而且在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必须赶紧吃过早饭,准备上学,她呢,却甩着小辫,洋洋地走进里面去,把我们逗得心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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