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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冰心全集第六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冰心 | 发布时间: 1015天前 | 47973 次浏览 | 分享到:


①代那班都·米德拉(1829—1874),孟加拉语的剧作家。——译者拉进德拉尔·米德拉博士①编过一种附图的杂文月刊。


我三哥的书架上,有一份全年合订本。我想法拿到了这个合订本,重复阅报的愉快之情,我至今还能回忆到。许多假日的中午就是这样度过的,我仰卧在床上,这本四四方方的书就放在胸上,读着一角鲸,或者古代卡齐②的奇怪的断案,或者克里斯那库玛里的恋爱。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出这样的杂志呢?我们一方面有哲学和科学的文章,一方面有枯燥无味的故事和游记,但是没有那种普通人可以舒服地读着的质朴的杂志——就像英国的《陈伯》或者《卡索尔》或者《斯特朗德》——它们能够供给一般读者以简单而使人满足的家常便饭,而且是对最大多数人有最大的用处的。


在我少年时期也看到另一种月刊,叫做《愚人之友》。我在大哥的书室里找到了几本,我就坐在他书室的门槛上,面对着小小的一角南面凉台,一天又一天地拼命读着。就是在这杂志的书页里,我第一次和微哈里拉尔,查克拉瓦蒂③的诗交上了朋友。在我当时所读到的诗中,他的诗最能感动我。


他的抒情诗的那种天真活泼的笛子旋律,唤醒了我心中的田野和林沼的音乐。


在这些书页里,我也为《保尔和薇吉妮》④的译文流了许①②③④法国作家贝尔纳丹·德·圣皮埃尔(1737—1814)的代表作,描写一对少年男女纯真的恋爱故事。——译者查克拉瓦蒂(1835—1874),孟加拉语诗人。


伊斯兰教的法官。


拉进德拉尔·米德拉(1824—1891),印度历史学家。


多眼泪。那美妙的大海,微风摇荡着海岸上的枣柳树林,林外的小山坡上,有山羊在活泼地跳跃嬉戏——这些都在加尔各答的屋顶凉台上,幻出一个新鲜愉快的海市蜃楼。啊!还有那在荒岛的林径里,进行着的孟加拉的小读者和头裹花巾的小薇吉妮中间的恋爱追求!


以后就来了班吉姆①的《孟加拉大观》,像风暴一样卷走了孟加拉人的心,等待下月份的刊物发行出来已经够苦的了,而且还要家里的大人们都看过才轮到我看,这简直是受不了!


现在只要谁愿意,就能够把《钱德拉谢克尔》或是《毒树》一口吞了下去。但是一个月一个月地渴望和企待的过程,在漫长的中断之间,每一小段读着时候的集中的快乐,把每一期的故事在心头反复回想,同时在注视等候着下一期:满足之感和不满足的渴望,如焚的好奇心和它的安慰的混杂;这些阅读原作时拖长的快乐,没有人再能尝到了。


我对于萨拉达·米特和阿克谢·萨卡所编的古诗刊,也感到极大的兴趣。我们的长辈是这刊物的订阅者,但他们都不是经常的阅读者,因此我还不难拿到手。微德雅帕蒂的古怪的、错误百出的马提里文,因着它的不可理解就更吸引了我。我试着不看编者的附注,而去探索他的感觉,我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把出现过许多次的一切难解的字和它的上下文,一齐摘录了下来,并且根据我的了解记下文法上的特点。


①班吉姆(1838—1894),印度着名作家。——译者我年轻时代所享有的一个很大的便宜,就是弥漫在我家庭中的文艺气氛。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我常倚在可以望见那座有客厅房子的独立的建筑的凉台栏杆上。每天晚上这几间客厅的屋子都是灯火辉煌。华丽的马车一直拉进门廊底下,宾客来往不绝。我说不上那里面有什么样的集会,我只从黑暗中凝望着一排排亮着的窗户。隔断的空间虽然不大,而在我的儿童世界和这些亮光之间的空隙,却是很广阔的。


我的堂兄迦南德拉刚拿到塔卡拉特那①先生写的一个剧本,要在我们家里演出。他对于文学和美术的热情是无限量的。他是那一个团体的中心人物。他们永远有意识地努力从各方面引进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文艺复兴。服装上、文学上、音乐上、美术上、戏剧上突出的民族主义,在他心中和周围觉醒了。他在各国历史上,是个精研的学者,他已经开始用孟加拉文写了些历史研究,但是没有完成。他翻译并且发表了梵文戏剧《优哩婆湿》,还有许多有名颂歌都是他的手笔。在创作爱国诗歌上,他可以说是给我们做了领路人。这是在当“印度教徒协会”②还是个年会组织的时候,在会里总是唱他那首《唱到印度的光荣我感到羞愧》。


我还很小的时候,迦南德拉堂兄就在盛年逝世了。但是①②印度的一个爱国者组织。


塔卡拉特那(1822—1886),孟加拉着名剧作家。


见过他一次的人,也决忘不了他的英俊、魁梧和庄严的相貌。


他有一种不可抵抗的社会影响。他能够把人们吸引到他的周围而且永远和他连结在一起;只要有他的强大的吸引力在那里,就决不会有分裂的问题。他是我们国家特别类型的人物之一,就是以他个人的吸引力,很容易在他们的家庭和村庄里出名。在任何一个有大的政治、社会或商业团体的国家里,这种人会自然地成为民族领袖。把许多人组织到一个团结的团体的力量,是依靠一种特殊的天才的。这种天才在我们国家里都白废了,白废而又可惜,我认为,就像是从天上摘下星星来当火柴用一样。


我记得更清楚的是他的弟弟,我的堂兄古南德拉①。他也总使这家庭里充满了他的人格。他的宽大仁慈的心,把亲戚、朋友、客人和家属都一视同仁地拥抱了起来。不论是在他宽阔的南边凉台上,泉边的草地上,或是池边的钓台上,他总在主持着一个不招自来的集会,像一个“殷勤”的化身。他对于艺术和才智的广泛的欣赏,使他永远发出热情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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