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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冰心全集第六卷》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冰心 | 发布时间: 1012天前 | 47679 次浏览 | 分享到:


1957年后多次访问中国,为促进日中友好、恢复邦交作了很大贡献。


本人民反帝斗争中站在最前面的旗手。他又是中国人民最亲密的战友,几乎每一个中日人民友好合作的团体都是或者由他领导或者有他参加的。我自己就是因为参加中日人民的友好活动,而荣幸地得到了和中岛先生接近的机会,这位白发盈头的长者,在美帝国主义及其追随者的面前,凛然屹立,似百炼之钢,而在和朋友共处的时候,他却是那样地温厚,那样地慈祥。每当我们到日本去,在羽田飞机场上,远远地在人群中认出他的满头的白发和稳健的身形,我们就有到家了、看到了一位哥哥那样的喜悦和慰安。在日本我们和他一起开会,一起旅行,在饮食起居上都受到他的无微不至的照拂与关怀,旅途中听他谈话,看到他忙忙碌碌地举着摄影机,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东照一张、西拍一下,看到他眼角嘴边流露着的活泼幽默的微笑的时候,我们总感到他的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中岛先生是一位乐观主义者,他在日本的工作环境,远不是平安顺利的,他曾说过:


“我是一个相信日本将来会繁荣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不满意日本现状的人。”他又说过:


“日本现代文学的最大病症,就是有人相信政治运动和创作活动是不能两立的。”这些都使他“深切地考虑政治问题”。这正是美帝国主义及其追随者所最不喜欢的,他们破坏阻挠中日人民友好合作,文化交流的事业,但是中岛先生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屈服,他毅然地说:“因此,应该更积极地促进日中邦交的正常化,即使在困难的条件下,更要加深两国人民间的友好,必须以这种意志为基础,推进文化交流。”中岛先生之所以有这种坚强的意志,是因为他明确地知道他所积极参加的、深深地植根在日本广大人民中的运动,是最富于生命力的运动,日本人民要求恢复日中邦交的正常化,要求加强日中文化交流,要求独立、自主、和平、民主的愿望,一定会化为不可抗拒的物质力量的。因此,中岛先生对于他的工作,永远抱着坚定的信心,和无穷的勇气。这些年来,他风尘仆仆地往来于东京北京之间,每次我们到飞机场接他,总看见他笑容满面地徐步下机,旅途的困倦盖不住他满心的喜乐,在不懈的工作和不断的斗争中,他是永远年青的!


中岛先生,愿您永远年青,为着我们共同的神圣而艰巨的事业,我们一定要永远团结在一起,互相关怀,互相勉励,并肩携手奋斗到底。


隔着海洋,让我们向着在东京举行的寿筵呼唤:中国朋友们提议,为中岛先生和夫人的健康,为中岛先生的工作顺利,为中岛先生的百年长寿——干杯!


一九六三年二月二十三日,北京。


(本篇最初发表于《光明日报》1963年2月27日。)




热巴演员的新生


这位草原上的“热巴”演员,坐在我的对面,向我滔滔地述说他的过去。我一面倾听他的故事,一面在欣赏他的表情。舞蹈艺术家到底与众不同。他有满头的卷曲的浓发,一双灵活深沉的眼睛,他的一扬眉,一举目,和双臂双手的挥动,都使由他嘴里说出的,先悲苦而后欢乐的曲折的故事,更加真切而动人。


年轻的藏族舞蹈演员,欧米加参,他的故乡是在四川和昌都地区交界的巴塘,但他很小就离开那里了。他的祖父是巴塘的农民,在四十多年前,和其他三位藏族同胞,带头反抗当地的反动统治,这个山区小城被洗劫了,死了三百多人,那三位起义者都牺牲了,他的祖父带着全家逃了出来。欧米加参的童年是在日姆过的,他的父母是那里中扎喇嘛的农奴。


在他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听说红军走过雪山,老百姓们都跑出去看。他用手比划着兴奋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山头上面是白雪盖满的山峰,下面是无边的深郁的森林,中间一段是青青的草坝。草坝上纡徐地走着一条很长很长的深绿色的队伍,这队伍几乎走了一天。”红军过后,不知道为什么,中扎喇嘛忽然赖他的父亲偷了庙里的一条牛,还气势汹汹地向他们索要历年的欠租,本来他们耕种庙里的地,丰年也好,荒年也好,租税总是交不清的。前几年交不上租的时候,向喇嘛借了五十块钱的藏币,这债务就像缠在身上的青蛇,越缠越紧,几年之中,利上加利,欠债的数目已加到一千五百多块藏币了。喇嘛夺去了他们的所有家当,还扬言要抢走他的三个姐姐,就在这山穷水尽的关头,他们偷偷地向外祖母家借了一匹马,驮着一家八口人的全部“财产”,在林深月黑的一个夜里,悄悄地悲痛地离开日姆,开始了流离颠沛的生涯。


他们走过茫茫的草原,密密的森林,滚滚的金沙江,风里雨里,冰里雪里,一家人端着木碗,到处讨饭,夜里就彼此相挨地蜷伏在山洞中取暖。反动统治的压迫暂时逃脱了,但是彻骨的饥寒仍在紧紧地追随着。


父亲叹息地对母亲说:“没有法子,我们跳跳‘热巴’要钱吧!”


“热巴”是草原上农民牧民所喜爱的民间舞蹈。“热巴”人来了总受他们的欢迎,而且被认为是吉祥的。但是上层社会却十分鄙视“热巴”艺人,把他们看作猪狗不如的,最卑贱最下等的人。欧米加参十三岁的时候,和他的三个姐姐,两个弟弟,都从观看父母和其他的“热巴”艺人的舞蹈里,琢磨会了这个广大藏民所喜爱的艺术形式。他们一家人组成了班子,过起了卖艺乞讨的生活。


他自己曾写过说:“‘热巴’在过去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忍受着摧残和侮辱,到处流浪……一年到头都吃不饱穿不暖,住的是人家的牛圈羊圈;不管是冬天、夏天、晴天、雨天,都穿着一套破烂的衣服。哪里能吃一顿就在哪里住下,下一顿永远是不能预知的。吃一顿酥油糌粑和奶茶就更说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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