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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母亲》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高尔基 | 发布时间: 1009天前 | 17745 次浏览 | 分享到:


莎馨卡用她的怀着疑问似的目光很快地对大家看了一遍,她的眉头皱起来了。她低下了头,慢慢地整理着头发,不开口了。 


“死了?”过了一刻她高声说,用挑战似的目光又向大家看了一遍。“所谓死了,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死了?我对叶戈尔的尊敬,我对他,对一个同志的爱,对他的思想所做的工作的纪念,难道都死了吗?这种工作难道死了吗?他在我心里唤起的感情,难道消失了吗?我一向把他看作是一个勇敢的、诚实的人,难道我对他这种看法动摇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死了吗?我想,这对于我是永远不会死的。我以为,我们常说一个人死了,这种说法未免太急了。‘他的嘴巴死了,可是他的言语将要永远活在生者的心里!’” 


莎馨卡兴奋起来,重新在桌旁坐下,将臂肘撑在桌上,带着微笑,用一件十分恍惚的眼光望着大家,比较镇静地说: 


“或许,我的话有些傻气。可是,同志们,我深信,诚实的人是不死的;那些给了我幸福,使我能过上像我现在所过的这种美好生活的人,是永远不死的。这种生活的复杂性、形形色色的现象,以及对我说来好像我的心灵一样可贵的理想的成长,使我感到陶醉。我们的感情,也许太不肯流露,我们想得太多,这使我们的性格变得有些怪,我们只是用脑子去理解,从来不去用感情……” 


“您是碰到了什么好事了吗?”索菲亚笑着问。 


“是啊!”莎馨卡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和维索夫希诃夫谈了一个通宵。从前,我讨厌他,以为他是一个粗鲁无知的家伙。而且,他过去的确是这样的。无论对于什么人,他总是暗暗地怀着恶意的愤怒,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在一切的中心上,嘴里凶狠地、粗鲁地嚷着——我,我,我!叫人讨厌得要死。其中啊,带着一种小市民的、叫人生气的东西……” 


她微微笑了笑,又用发亮的眼睛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现在呢,他把别人叫作同志了!应该亲自听一听,他是怎样说的。他是怀着一种怕羞似的、温柔的爱,——这是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他现在变得非常单纯、非常真诚,心里充满了要工作的渴望。他找到了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力量,知道了自己缺少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从他心里发出了真正的同志感情……” 


符拉索娃听莎馨卡说着,她看见这个严肃的姑娘变得这么温柔而愉快,心里便觉得非常高兴。同时在她内心深处又产生了那么一种嫉妒的想法。 


“那么巴少呢?……” 


“他呀,”莎馨卡继续说,“一心只想着同志们,你们知道不,他劝我干什么?他劝我一定要设法帮助同志们出狱,嗳,是的!他说这是非常简单、非常容易的事情……” 


索菲亚抬起头来,精神振奋地说: 


“您以为怎么样?莎夏?这个主意我看很不错!” 


母亲听了,手里的茶碗颤动了起来。 


莎夏抑制住自己的欢喜,蹙着眉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口气严肃地,但却愉快地微笑着回答说: 


“假使一切都真像他所说的那样,——风们应该试一下! 


这是我的责任!……” 


她的脸忽然涨红了,于是她不自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沉默了。 


“可爱的姑娘!”母亲带着微笑想道。 


索菲亚也笑了一笑,尼古拉却温柔地望着莎夏,轻声地笑出了声。 


这时,莎夏抬起了头,严厉而认真地对大家看了一看,她的脸色发白,眼睛炯炯发光,冷冷地、语气里带着怒意说: 


“你们在笑,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以为我只是考虑我个人的事吗?” 


“为什么?莎夏?”索菲亚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同时,很狡猾地问着。 


母亲觉得,这句话问得是多余,会使莎夏生气,因而,她叹了口气,耸了耸眉毛,好像责备似的望着索菲亚。“可是,我不赞成!”莎夏喊着。“如果你们要研究这个问题,我是不预备来参加并解决这个问题的……” 


“莎夏,不要这样说!”尼古拉非常平静地说。 


母亲走到莎夏面前,俯着身子,小心地摸抚着她的头发。 


莎夏抓住了母亲的手,抬起涨红了的脸,困惑地望了望她。 


母亲微笑了一下,不知该对莎夏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悲伤地叹了口气。 


索菲亚在莎夏旁边坐下来,抱住她的肩膀,面带微笑望着莎夏的眼睛说: 


“你这个人真怪!……” 


“对,我这个人好像太傻了……” 


“您怎能想……”索菲亚接下去想说自己的意思。 


可这时,尼古拉忽然用一种认真的像事务式的口吻打断了她的话。 


“关于营救的计划,如果可能,当然是没有人反对的。第一呢,我们应该知道,狱中的同志们究竟是不是愿意……” 


莎夏又低下了头。 


索菲亚听着香烟,朝弟弟瞥了一眼,然后把手一挥,将火柴丢到了角落里。 


“大概不至于不愿意吧!”母亲叹着气说。“只是我不相信,越狱是这么简单的事……” 


大家便都不作声了。 


其实,母亲心里却很想再听一听是否有越狱的可能。 


“我要见一见维索夫希诃夫。”索菲亚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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