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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被背叛的遗嘱》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米兰·昆德拉 | 发布时间: 854天前 | 11091 次浏览 | 分享到:


    让我们检查一下这段话的动词: vergehen(去-从词根上: gehen-去) ;haben (有) ; sichverirren (迷失) ; sein (在) ; haben (有) ;erstickenmubssen(要窒息) ;tumkobnnen(能够做);gehen(去);sichverir-ren(迷失)。卡夫卡选择了最简单的、最基本的动词:去(两次),有(两次),迷失(两次),在,做,窒息,要,能够。


    译者的倾向是丰富词汇: "不断地感到" (而不是"有");"深进去","向前走","走路"(而不是"在");"让人气喘"(而不是"要窒息");"行走"(而不是"去");"重新找到"(而不是"有")。


    (请注意,全世界的译者在"在"和"有"这些字面前感到的恐惧!他们为了用一个他们认为少一些平庸的字来代替它们,会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种倾向在心理上也是可以理解的:根据什么译者能被欣赏呢?根据对作者风格的忠实?这正是他那地方的读者所没有可能去评判的。相反,词汇的丰富会被公众自动地感受到是一种价值,一种成绩,一种翻译者的精通与能力的证明。


    然而,词汇的丰富本身并不代表任何价值。词汇的宽度取决于组织作品的审美意图。卡洛斯·伏昂岱斯的词汇丰富得使人晕眩。但是海明威的词汇却极为有限。伏昂岱斯行文的美与词汇丰富相关联,而海明威的行文之美则与词汇之限度相关联。


    卡夫卡的词汇也是比较有限的。这种限制性经常被解释为是卡夫卡的苦行,是他的苦行主义,是他的对美的漠然,或者是对布拉格的德语所付的赎金,这个德语被脱离了民众阶层,变得干枯了。没有人同意这种词汇的剥离表达了卡夫卡的美学意图,是他的文笔之美有别于他人的标记之一。对权威问题的总看法


    最高权威,对于一位译者,应当是作者的个人风格。但是大多数译者服从的是另一个权威:"优美的法语"的共同风格(优美的德语、优美的英语等等),即我们在中学学的那样的法语(德语,等等)。译者视自己为外国作者身边这种权威的使者。这就是错误:任何有某种价值的作者都违背"优美风格",而他的艺术的独到之处(因而也是他的存在的理由)正是在他的这一违背中。译者的首先的努力应当是理解这一违背。如果它是明显的,比如在拉伯雷、乔伊斯、塞利纳那里,这并不困难。但是有些作者的违背优美风格是微妙的,几乎看不出来,被隐藏,不引人注意;在此情况下,就不容易把握它了。然而这种把握也因此而更加重要。


    重复diestunden(几个小时)三次——重复被保留在所有的译文中。


    gemeinsamen(共同的)两次——重复在所有的翻译中都被除去。


    sichverirren(迷失)两次——重复被保留在所有的翻译中。


    diefremde(异乡)两次,然后一次diefremdaheit(奇异性)——在维亚拉特那里:"异外的"只一次,"奇异性"由"流放"所替代;在戴维和洛德拉瑞那里:一次"异外的"(形容词),一次"奇异性"。


    dieluft(空气)两次——重复被保留在所有的译者那里。


    haben(有)两次——重复在任何译文中都不存在。


    weiter(更远)两次——这个重复在维亚拉特那里被"继续"一词的重复所代替;在戴维那里被"总是"的重复(弱的回响)所代替;在洛德拉瑞那里,重复不见了。


    gehen, vergehen(去,过去)——这一重复(况且很难保留)在所有的译者那里都消失了。


    普遍来讲,我们发现译者(服从着中学教师)的倾向,是限制重复。重复的语义学意义


    两次diefremde, 一次diefremdheit;通过这种重复,作者在他的文字中引进了一个具有关键-定义和观念特点的词。如果作者从这个词出发,发展一个长的思索,那么重复这同一个词从语文学和逻辑的角度来看便是必要的。我们来想象一下海德格尔的译者, 为了避免在"dassein"一词上重复,先使用一次"存在",之后"生存",然后"生命",再后"人类的生命",末尾"在-那里"。那么人们从不知道海德格尔说的是一个事物不同的命名或是一些不同的事物,得到的不会是一部具有严谨逻辑的文章,而是一堆烂泥。小说的文笔(我说的当然是称得上这个词的那些小说)要求同样的严谨(尤其是在具有思索或比喻特点的段落中)。对于保留重复之必要性的另一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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