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雅而有教养的阶级男性中,脱离基督教的过程可上溯到17世纪末或18世纪初。它所造成的公众影响相当惊人且相当有益。曾经折磨西欧和中欧达数世纪之久的巫术审判,如今已交由死后世界去执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脱离基督教的正义性了。但是,在18世纪早期,脱离基督教的现象几乎未曾影响到下层甚至中等阶级。不以圣母、圣徒和《圣经》语调说话的意识形态,依然与农民无涉,当然更不用说那些至今仍戴着基督教假面的古老神祇和精灵了。在那些以前会被异端吸引的手工业者当中,存在着非宗教思想的涌动。皮匠是劳动阶级知识分子中最顽固的一群,曾出现过像伯梅(jacob boehme)这样的神秘主义者,他们似乎已开始对任何神灵持怀疑。无论如何,在维也纳,他们是惟一同情雅各宾派的手工团体,因为据说这些雅各宾派不信上帝。不过,这些仍只是偶见的小涟漪。城市里绝大多数的非熟练工人和形形色色的穷人(也许像巴黎和伦敦这类北欧城市除外),依然是极其虔诚迷信的。
甚至在中等阶层之中,对宗教的公然敌视也不普遍,尽管一场具有理性主义进步思想和反传统的启蒙运动,已出色地勾画出一个上升中的中产阶级轮廓。这个轮廓会令人联想起贵族阶级以及属于贵族社会的不道德行为。17世纪中期的放荡者和不信教者(libertin),堪称是最早的“自由思考者”,他们的确实践了其名称的普遍涵义:莫里哀的《唐璜》(donjuan),不仅描绘出他们将无神论与性自由相结合,更描绘出备受敬重的资产阶级对它的恐惧。那些在理智上最大胆,因而可预测出日后中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思想家,例如培根(bacon)和霍布斯(hobbes),却也正是这个古老腐朽社会的一分子,这种矛盾现象的存在(在17世纪尤为明显)是有其理由的。正在兴起的中产阶级大军,需要一种具有强烈真诚美德的纪律和组织,以推动他们进行战斗。在理论上,不可知论或无神论与这种需求极其融洽,而基督教信仰则是不需要的;18世纪的哲学家孜孜不倦地证明,“自然的”道德(他们在高尚的野蛮人当中找到例证)和个别自由思想家的高尚人品,远比基督教信仰更好。但是在实践上,旧式宗教已经证明的优越性,以及扬弃超自然信仰的可怕风险,都十分巨大。不仅对那些非得以迷信驱使的劳动贫民是这样,对于中产阶级本身也是如此。
通过卢梭信徒“对最高主宰的崇拜”(1794年的罗伯斯比尔),通过建立在理性主义的脱离基督教基础之上,仍保持着仪式与礼拜外壳的多种假宗教(圣西门主义者,以及孔德[comte]的“人道宗教”)。革命后的数代法国人,屡次企图创造一种相当于基督教道德规范的资产阶级道德。最终,保持旧宗教礼拜外壳的企图被放弃了,但并未放弃建立一种正式的世俗道德(基于诸如“团结友爱”等各种道德概念之上),特别是一种与教士职位相抗衡的世俗职位——学校教师。贫穷、无私的法国小学教师,以革命共和所倡导的罗马道德教诲每个村落的学童,作为乡村教区牧师的正式对抗者,他们直到第三共和国建立之后才赢得胜利,该共和国同时也解决了在社会革命的基础之上,建立资产阶级稳定性的政治问题,只是距离问题发生已有70年之久。虽然如此,但早在1792年孔多塞(condorcet)的法律之中,就已出现了“小学教师”这个名称。该法条中规定:“负责小学教育的人将被称为小学教师(inshtuteur)。”之所以选用instituteur这个字,是为了呼应西塞罗(cicero)和萨卢斯特(sallust)所说的“建立共和” (instituerecivitatem)和“建立共和道德”(instituere civitatem mores)。
因此,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依然分为少数日益公开的自由思想家以及多数信仰新教、犹太教和天主教的虔诚信徒。但新的历史发展是,在这两派之中,自由思想派具有更无穷的活力与效能。虽然纯就人数而言,宗教依然极为强大,并且,如后面将要谈到的一样,越来越强大,但是,它已不再是(用一种生物学的类比)显性的,而是隐性的了。直至今日,在这个已被双元革命改头换面的世界之上,依然如此。新成立的美利坚合众国,其大部分公民几乎毫无疑义是某种宗教的信仰者,大多数是新教徒,但是,尽管他们做了种种努力企图改变,其共和宪法在宗教问题上依然秉持不可知论的立场。毫无疑问,在本书所论时期,英国中产阶级的新教虔信者,不论在数量和后势发展上,都远超过持不可知论的激进少数派。但是,在形塑其时代的实际制度方面,边沁的影响要比威尔伯福斯大得多。
世俗意识形态战胜宗教意识形态的最明显证据,也就是它的最重要成果。随着美国独立革命和法国大革命的爆发,主要的政治和社会变革都世俗化了。在16、17世纪,荷兰和英国的革命出版物,仍以基督教、正教、教会分立论或异端的传统语言进行讨论争辩。然而,在美国和法国的革命意识形态当中,基督教第一次与欧洲的历史不再相关。1789年的语言、符号和服装,纯粹是脱离基督教的,除了某些怀古民众企图在已死的无套裤汉英雄中,创造出类似于对旧时圣徒和殉教者的崇拜。事实上,革命的意识形态是罗马式的。同时,这场革命的世俗主义,表明了自由中产阶级令人注目的政治霸权,这个阶级将其特有的意识形态形式,加诸一场更广泛的群众运动之上。如果说法国大革命的精神领导,有一丁点是来自实际上发动革命的平民大众,那么,我们无法想象革命意识形态中的传统主义迹象,会像它实际所呈现的那么少(事实上,只有该时期的流行歌曲才偶尔借用了天主教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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