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阶级的胜利,就这样以18世纪启蒙运动的不可知论或世俗道德的意识形态,浸染了法国思想的特点也就因此传递了下去。除了少数不重要的例外,特别是像圣西门主义者那样的知识分子,或像裁缝魏特林(weitling,1808-1871)那样的复古基督教共产主义分子,19世纪新兴的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运动,其意识形态从一开始就是世俗主义的。潘恩的思想具体表达了小工匠和贫困技工的激进民主愿望,其代表作《人权》(rights of man,1791年)一书使他一举成名,而他以大众语言撰写的《理性的时代》(the age reason,1794年),也同样使他声名远播,该书首次指出:《圣经》并非上帝的语言。19世纪20年代的机械论,不仅继承了欧文对资本主义的分析,而且也继承了他的无信仰。在欧文主义崩溃很久之后,他们的“科学堂”仍在城市里面广布理性主义的宣传运动。自古至今都不乏信仰宗教的社会主义者,而且有一大批人既信仰宗教,又信仰社会主义。但是,在现代劳工和社会主义运动中占支配地位的意识形态,如其所声称的一样,是以18世纪的理性主义为基础。
如我们已看到的那样,更令人吃惊的是,群众绝大多数依然是信仰宗教的。对成长于传统基督教社会的群众而言,当其自然的革命惯用语是一种反叛的(社会异端、千禧年论等等)语言之时,《圣经》就将成为一部具有高度煽动性的文件。但是,盛行于新兴劳工和社会主义运动之中的世俗主义,是建立在同样新鲜、而且更为根本的事实基础之上,即新兴无产阶级的宗教冷漠。以现代的标准而言,在工业革命时期成长起来的工人阶级和城市群众,无疑是受到宗教的强烈影响。但以19世纪上半叶的标准来看,他们对有组织宗教的疏远、无知和冷漠,则是史无前例的。任何不同政治倾向的观察者,都会同意这一点。1851年的英国宗教普查,也可证明这一点,不过当时人会为此大感惊恐。群众对宗教的疏远,大多可归因于传统的国教教会完全无法掌握各种新式群体(大城市和新工业居民区)和无产阶级,在他们的惯例和经历之中,这两者是十分陌生的。到1851年时,只有34%的谢菲尔德居民有教堂可去,在利物浦和曼彻斯特,拥有教堂的居民仅占31.2%,伯明翰更只有29%。对一位农村教区牧师来说,他的困难在于他不知如何拯救一个工业城镇,或扮演城市贫民窟的灵魂领路人。
于是,国教会忽略了这些新社区和新阶级,从而几乎将他们全数(尤其是在天主教和路德派国家)留给了新兴劳工运动的世俗信仰,这种信仰在19世纪尾声,终于征服了他们。无论如何,在诸如英国这类教派林立已成为既定现象的国家,新教的发展通常较为成功。然而,有大量证据显示,在那些社会环境最接近传统小城镇或小村庄的地方,比如在农场雇工、矿工和渔民当中,即使是各小教派也都欣欣向荣。但在工业劳动阶级之中,各教派却始终只居于少数地位。工人阶级这个群体,无疑比以往历史上的任何穷人团体,更少被有组织的宗教所触动。
因此,从1789-1848年这段时期,整体的趋势是强有力的世俗化。当科学冒险闯入进化领域(参见第十五章)之时,它发现自己正处于与《圣经》日益公开的冲突之中。历史学的知识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应用在《圣经》研究之上(尤其是自19世纪30年代,图宾根[tuebingen]的教授首开风气之后),于是,这部由上帝感召(如果不是写作的话)而成的惟一文本,遂被解析成不同时期的历史文件集,并具有人类文献的种种缺陷。拉赫曼(lachmann)的《新约》(novun testamentum,1842-1852年),否定《福音书》是一种目击事实的记录,并怀疑耶稣基督是否曾企图创立一个新宗教。施特劳斯(david strauss)备受争议的《耶稣传》(life of jesus,1835年),则将相关传记中的超自然因素尽数去除。及至1848年,受过教育的欧洲几乎已成熟到足以承受达尔文带来的冲击。许多政权开始直接攻击国家教会及其僧侣,或其他掌管教会仪式者的财产和司法特权,而且日渐强大的政府或其他世俗机构,也逐步取代主要由宗教机构承担的功能(尤其〔在罗马天主教国家〕是教育和社会福利),凡此种种都使这股潮流更显澎湃。在1789-1848年间,从那不勒斯到尼加拉瓜,各地的修道院都被解散,财产则被卖出。正在欧洲之外征服其他民族的白种人,自然也会对其臣民或受害者所信仰的宗教,发动直接攻击。例如19世纪30年代的英国驻印官员,便下令禁绝焚烧寡妇(suttee)的传统习俗。这些攻击,有的是出于反对迷信、坚信启蒙的理念,有的则只是因为无知,无知于他们的措施将会对受害者带来什么影响。
第二篇 结果 第十二章 意识形态:宗教 2
单从数量上来看,显然所有宗教,都可能随着人口的增加而扩大,除了那种实际上正在萎缩的宗教之外。然而在本书所论时期,有两种宗教表现出特强的扩张能力,那就是伊斯兰教和新教宗派主义。尽管其他基督教(天主教和新教)在欧洲以外的传教活动急剧增加,并越来越得到欧洲军事、政治和经济扩张力量的支持,它们却遭到明显的失败,若把前两者的扩张情势与后者的失败相对比,就更加引人注目了。事实上,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统治的年代,有系统的新教传教活动,已在盎格鲁 -撒克逊人的主导下展开。浸礼宣教会(baptistmissionary society,1792年)、由各教派共同组成的伦敦宣教会(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1795年)、基督教教会宣教会(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1799年)、英国和外国《圣经》公会(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1804年),均被美国国外传教者委员会(american board of commissioners for foreign missions,1810年)、美国浸礼会(american baptists,1814年)、卫斯理教会(wesleyans,1813-1818年)、美国《圣经》公会、苏格兰教会(1824年)、联合长老会(1835年)、美国美以美圣公会(1819),以及其他组织所追随。尽管有尼德兰宣教会(1797年)和巴塞尔宣教士团(1815年)这类先驱,但欧洲大陆的新教徒在发展传教活动方面,仍然有些落后。柏林和莱茵河流域的宗教会社迟至19世纪20年代才开始,瑞典、莱比锡和不来梅在19世纪30年代,挪威则到1842年。而传教活动向来迟缓马虎的罗马天主教,甚至恢复得更晚。基督信仰和贸易之所以大量涌入异教地区,除与欧美的宗教、社会有关,也与其经济史脱不了干系。在此我们仅需指出,及至1848年,除了在某些像夏威夷一样的太平洋岛屿之外,它的成果仍然微不足道。它只在非洲沿岸的狮子山(sierra leone,在18世纪90年代的反奴宣传中,此地曾吸引众人的目光)和利比里亚(liberia,19世纪20年代获得解放的美国黑奴在此建国)据有少数立足点。在南非的欧洲人聚居区周围,海外宣教者(但不是已在当地奠定地位的英国国教和荷兰新教)已开始使一定数量的非洲人皈依。但是,当著名的传教士兼探险家利文斯顿(davidlivingstone),于1840年航行到非洲内陆之时,该大陆的原住民实际上仍未受到任何形式的基督教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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