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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宽容》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亨德里克·威廉·房龙 | 发布时间: 640天前 | 11550 次浏览 | 分享到:


在这之前不久,出现一本才学横溢的小册子,收有历代教会神父对迫害和惩罚异端者的事情所说所写的一字一句。在加尔文所说的“憎恨上帝”的人们、或按他们自己反驳的“憎恨加尔文”的人们中,这本书立刻大力畅销。加尔文放出风声,要和这个珍贵小册子的作者单独谈谈。不过作者预见到了这个邀请,明智地在封面上删去了姓名。 


据说他叫塞巴斯蒂安·卡斯特利奥,曾经是日内瓦一所中学的老师。他对形形色色神学罪孽很有看法,这促成他憎恶加尔文而赞赏蒙田。不过这并没有人证实,只是道听途说。但是,一有人领头,其他人便会起步紧随。 


因此加尔文对索兹尼敬而远之,却建议说巴塞尔的柔和空气比萨沃伊的潮湿气候更适于这位锡耶纳的朋友;索兹尼一动身去著名的古伊拉斯米安要塞,他就衷心祝他一路平安。 


使加尔文庆幸的是,索兹尼叔侄不久便引起了宗教法庭的怀疑,雷利欧被没收了基金,还发高烧,年仅三十六岁便在苏黎世死去了。 


他的过早去世在日内瓦引起了欢腾,不过高兴的时候不长。 


雷利欧除去遗孀和几箱子笔记本外,还有个侄子。他不仅继承了叔叔未尽的手稿,还很快成为更胜于叔叔的塞维图斯热衷者。 


福斯图斯·索兹尼从小就象老雷利欧一样广泛旅行。他的祖父给他留下了一小块不动产。他直到近五十岁才结婚,因此可以把全部时间用在他喜欢的神学上。 


他似乎在里昂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买卖人,但他做买卖经营具体商品而不是精神财富,这一经验使他相信,如果对方在买卖中处于更有利的地位,那么靠屠杀或发脾气是无济于事的。他在一生中一直保持这个清醒的头脑,这种头脑在公司办公室里固然可以找到,但是在神学院里却象海里捞针。 


一五六三年福斯图斯回到意大利。在返程中他来到日内瓦。他好象没有去向当地主教表示敬意。况且加尔文那时已经生病,索兹尼家族的人拜访他只能增加他的烦恼。 


在以后的十多年里,索兹尼在伊莎贝拉·德·梅迪希那儿工作。但一五七六年在这位大太结婚狂喜的几天之后,就被丈夫保罗·奥希尼杀死了。于是索兹尼辞了职,永远离开了意大利,来到巴塞尔,把《赞美诗》译成意大利白话文,还写了一本关于耶稣的书。 


福斯图斯正象他在作品中表露的那样,是个审慎小心的人。首先他的耳朵不好使,耳聋的人都天性谨慎。 


第二,他能从阿尔卑斯山另一面的几块地产中获取收益,托斯卡那的当政者暗示他说,被怀疑是“路德学说”的人在评论使宗教法庭恼火的题目时,只要不太过分就行。于是他采用了许多笔名,出版一本书之前,必须请朋友们看一遍,认为比较安全才送去印刷。 


这样一来,他的书没有列入禁书目录,那本关于耶稣生平的书一直流传到南喀尔巴阡山,落到另一个思想自由的意大利人手里。他是米兰和佛罗伦萨的一些贵妇的私人医生,与波兰和南喀尔巴阡山的贵族结了亲。 


南喀尔巴阡山在那时是欧洲的“远东”,直到十二世纪初期还是一片荒野,一直被用来安顿德国的多余人口。勤劳的撒克逊农民把这片沃上变成了一个繁荣昌盛、秩序井然的小国家,有城市、学校,还有几所大学。但这小国家还是远离旅行通商的要道。一些人由于某种原因,希望远离宗教法庭的亲信,最好与他们相隔几英里的沼泽地和高山,于是这个小国家便成了理想的栖身之地。 


至于波兰,多少个世纪以来,人们一提到这个不幸的国家便联想到保守和沙文主义。但是我要告诉读者,在十六世纪上半叶,它却是名副其实的庇护所,保护了所有由于宗教信仰而在欧洲其它地方饱受折磨的人,这是个令人高兴的惊讶吧。 


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是由典型的波兰风格形成的。 


在很长时间里,这个共和国是全欧洲管理得最为拙劣的国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波兰的上层教士玩忽职守,但西方各国主教的放荡和乡村牧师的酗酒也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恼事,因此没能充分重视波兰的情况。 


但在十五世纪下半叶,日耳曼大学里的波兰学生迅速增多,这引起了维藤贝格和莱比锡当权者的注意。学生们开始提出质问。接着,事态发展到由波兰教会管理的克拉科夫波兰学院一垮到底,可怜的波兰人要受教育就必须背井离乡。不久之后,条顿大学受到新教旨的影响,华沙、拉杜姆和琴斯托霍瓦的学生也随之入流。 


他们功满还乡的时候,已经是羽毛丰满的路德派了。 


在宗教改革的前期,国王、贵族和教士要消除错误思想的传播还很容易。不过这样的措施要求共和国的统治者必须团结在一项明确普通的政策之下,这当然很矛盾,因为这个奇怪国家的最神圣的传统是,一张反对票便能推翻一项法律,即使有国会其他所有议员的支持也不行。 


不久之后,那位著名的维藤贝格教授在宣扬他的宗教时又搞了一个经济副产品,那就是没收所有教会的财产,从波罗的海到黑海之间的肥沃平原上的博尔劳斯家族、乌拉蒂斯家族和其他骑士、伯爵、男爵、王子和公爵,都明显倾向另一种信念,即口袋里要有钱的信念。 


随着这个发现,出现了为修道院的真正领地而进行的非神圣的抢夺,造成了出名的“间歇”,自从有人类记载之时起,波兰人就是靠这种“间歇”拖延思索时间的。在这期间,所有权力都按兵不动,新教徒便利用机会,不到一年就建起了自己的教堂,而且遍布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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