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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拿着剪刀奔跑》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奥古斯丁·巴勒斯 | 发布时间: 824天前 | 7537 次浏览 | 分享到:


    当时,我的头枕在尼尔的膝盖上,尼尔的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她惊叫起来:“你们是怎么回事?”


    尼尔告诉她:“不要大惊小怪,也别打扰我们!”


    阿格尼丝生气极了,乃至于有些发抖。当她离开房间时,我们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似乎都有些尴尬。


    我在医院里呆了两个星期。我离开后,芬奇大夫给学校当局打了电话,向他们做了详细的解释。他说我自杀未遂,需要辍学六个月,接受他的专门监督和治疗。


    芬奇大夫的方法似乎很奏效,因为学校果然不再打电话过问这件事了。


    在我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妈妈走进了家门,来到厨房粒,看到我一边抽烟,一边用她的铁锅烹制一根熏猪腿。


    “最近你总是在芬奇大夫家里住。”她说。


    “嗯、嗯,”我含糊地回应。我觉得我无须提醒她,正是她本人的原因,才迫使我寄人舍下,一味在别人家里晃悠。


    “我认为,让你和那么多人交往是好事。”


    这倒是真的,我想。我的确喜欢芬奇一家人,喜欢与他们接触。他们中总有人不喜欢睡觉,总有人想方设法寻找快乐。


    “为了创作诗歌,我耗尽了所有的情感,现在筋疲力尽。为了找到真正的自我,我一直同我自己较量,我想打赢这场战争,从此一劳永逸。”


    “没错,我理解你。”我回答说。我用刀叉把熏猪腿切成小块儿。


    “还有,我和弗恩的关系很紧张,我被她折磨得很沮丧。”


    “你能把那个纸巾递给我吗?”


    “所以,让我做你得母亲,做你需要的那种母亲太艰难了。”她把一沓纸巾递给我。


    “嗯。”


    “所以,在和大夫讨论了这个问题以后,我们都感觉到,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话音刚落,就在我眼前亮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消息——芬奇大夫同意做你的合法监护人。”


    我浑身一震!我看着她:“我的什么?”


    “对于你而言,这肯定是最好的选择。芬奇大夫和他全家人能给你必要的关心。而且,他本人非常愿意这样做。”她把手放到我的胳膊上,“大夫非常喜欢你,他认为你其实对生活充满激情。他当时对我说:‘奥古斯丁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成就伟大的人生梦想。’”


    “所以,简单地说,你想把我转让给你的精神病医生。”我说。


    “不是转让,”我妈妈语气温柔地说:“我只是为你负责,做我该做的事,这件事对你最有好处,当然对我们都好。我非常非常爱你,而且,我以后仍旧是你的母亲,你也始终是我的儿子。”


    不久以后,随着一系列文件签署完毕,芬奇大夫的身份变了,不只是我母亲的精神病医生了。


    他成了我的养父。




 拿着剪刀奔跑(9)


    厨房的天花板太低了,让人感觉压抑,压抑得有些窒息。它仿佛成了我们人生不幸的根源。“我厌倦了。”纳塔莉说。


    “什么?”我问。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指天花板,是否和我有同样的感觉。


    “我的人生。”她相当平静地回答。听她的语气,可不像一般青春期的孩子,即便后者痛恨生活,即便生活让他们感到压抑,因而需要不同的生活,他们的表达方式,也是另外的感觉。但纳塔莉的语气却过分平静,让人感觉她的经历,她的成熟度,远远超出她十五岁的年龄。


    通常说来,似乎只有年纪更大的成年人,才会有这样的措辞和语气,而事实上,他们更可能缄口不言。


    我吐出了一口气,把万宝路香烟的烟雾喷到空气中,一团模糊的烟雾在房间里逶迤移动,它似乎飘到了天花板上,还碰上了上面的蛀虫和灯泡。我们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似乎都在倾听什么声音。


    窗外很黑。由于我的位置同窗户的角度的关系,我无法看清自己的影像。在窗户上,我看到的只是厨房其它部分,这使我感到自己像个吸血鬼,没人能看见我的本来面目,而我伺机在房间里作恶。


    “你为什么厌倦你的生活。”我问。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答案一定是那个叫特伦斯·马克斯韦尔的男人。


    “唉。”她的声音平静而飘忽,就像一首歌曲开端的哼唱。“特伦斯。”她叹着气说,双肩跟着沉下去。


    我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去年,纳塔莉和特伦斯吹了——我借用主流社会流行的说法。此后我才知道他们完整的故事,真实的关系。我了解到,特伦斯四十一岁,以前是个半职业化的网球运动员,也是芬奇大夫的病人。我也慢慢知道他选择精神治疗的原因:他酗酒的妈妈突遭不幸,被烧死在安乐椅上,因为她喝醉了酒,酒瓶子倒在地上,她又随手扔下了点燃的香烟。噢,他们还是情人呢——特伦斯和他的妈妈。根据纳塔莉的说法,特伦斯永远无法接受一个事实,就是尽管他的网球技术很出色,却始终无法达到职业运动员的水准,而他的妈妈是唯一能够安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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